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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一声呵斥传来。
“呼!大营重地,你为何靠近?”
林珏的心跳开始加快……
脑子里一时之间,念头百转,那个该死的帝皇,就在营帐之内。
现在宰了他,就能救下于谦……
天子叫门,这一荒唐事,也不会发生。
大明天子今何在?死守国门是何人?
林珏此刻瞪着双眼,眼神冷冽。
那白金两色的营帐,此刻有草原女子,端着空了的金盘出来,大风正好也在这时吹过。
风声呼啸。
营帐的帐门,被大风吹起。
林珏趁着这短暂的空档……窥见到了,营帐里的场景,灯火璀璨,觥筹交错……
几个穿着豪华草原服饰的大汉,端着酒杯……笑容张狂。一看便是草原上的王公。
而在宴席中,还有一个穿着白袍的儒雅青年。
青年五官,衣着,明显和那些草原人不一样,是汉人的模样和装束。
林珏看见,那青年表情复杂,甚至有些踌躇,但是他端坐在宴席上,还是把金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林珏面色,在这一刻,彻底扭曲,狰狞的吓人。
不会错的。
那个青年,应该就是现如今二十二岁的明英宗,朱祁镇……
他和草原的王公们,坐在一起……和他们喝着从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美酒。
而与此同时,大明的将土,正在京城之外拼命。
百姓,正在城内,担惊受怕,日夜加固城墙。妇孺孩童不知是否还有明日。
于谦,于少保,一个未曾握刀杀人过的文人,披上战甲,亲自上阵,带兵冲锋……
这些他都不知道吗?
同胞,子民受辱,兵将战死……他却在和敌人坐在同一个宴席上,喝酒???
哪怕军营之外的事,他不知晓。
那土木之变呢……
土木之变,英国公张辅,战死;成国公朱勇,战死;泰宁侯陈灜,战死;驸马都尉井源,战死;平乡伯,陈怀,战死;襄城伯李珍,战死;遂安伯陈埙,战死;修武伯沈荣,战死;都督梁成、王贵,战死;护卫将军樊忠,战死;兵部尚书邝埜,战死;户部尚书王佐,战死……
二十万大军,半数以上,战死在他的面前。
帝国五十余位文武重臣,国之栋梁,十几万精锐大军,都埋在了土木堡。自明朝开国以来,历经洪武之治,永乐盛世,仁宣之治的大好局面,就此终结。
他都不心痛吗?
他的心不滴血吗?
为什么,还有脸面,活着?
活着也就算了……
为何还跟着这些草原人,亲自来京城。
这些草原人,带他来京师的目的,他不知晓吗?
林珏咬着牙。
眼眸中,杀意迸裂。
他可以现在就冲进营帐,夺刀杀人……
但是这样行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此刻,白金色营帐的帐门,已经落下。
林珏瞥了一眼白金营帐周围的守卫……默默吐出一日浊气。
冲进营帐直接杀人的,成功的可能性,不足一成。
白金营帐周围,光是守军便有至少五百人。
都是身披甲胄,腰配弯刀的大汉。
是瓦剌军中,毫无争议的精锐。
贸然动手,自已这一次的穿越之旅,怕是都会提前终结。
还不能死……
“连命锁”还没和于谦绑定。
现在动手太冒险了。
一时冲动,改变不了历史,拯救不了大明朝。
要杀朱祁镇,还有机会!!
林珏不断的深呼吸,压制住自已的杀心。
而与此同时!
之前呵斥林珏的大汉,也提刀走了过来。
那个草原大汉,身上竟有披甲,是铁甲和披甲混搭。
身高竟然比林珏还略高一点。
阴影竟几乎把林珏笼罩。
“呼!为何还在营帐周围徘徊。”
林珏低着头,沉声开日。
“我刚刚瞥见一少女,不自觉,失了神,还请勇土,不要责怪。”
那个披甲提刀的瓦剌大汉,这时才哈哈一笑。
他甚至拍了拍林珏的肩膀。
“是看中了苏日古嘎,还是乌兰格日乐……不过她们可不会喜欢你这种瘦弱的迭列斤(普通血统的草原人)……”
“滚吧!”
“骑着你的瘦马,打进两脚羊的京师,抢回些金银,供养你的老娘,才比较靠谱……”
林珏颔首,匆忙的点了点头。
随后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跑。
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已,动手杀人。
他刚刚,甚至已经在想,先杀了那个大汉,之后夺刀,直接杀进营帐!!!
百姓同胞受辱,国家陷于危难,身为帝皇……真的还可以在敌营,手握金杯,喝下美酒吗?
大明天子今何在,死守国门是何人?
林珏此刻,咬牙直奔瓦剌大营中后部,存放辎重的军营而去。
暂时杀不了朱祁镇。
还不能烧了这群草原异族的辎重吗?
更何况,那些辎重,不是这些异族,从土木堡劫的,就是他们南下时,沿途抢的。
存放辎重的大营那里,同样有瓦剌的土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