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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这时回首。
借着战场上不多的火光,这才看到,他身后的战场,已经尸横遍野……
西直门下,到处都是断臂,断头……还有被战马踩踏的,不成形状的骨骼和内脏。
西直门守军,全力一博,背水一战,终于抵住敌军。
瓦剌甚至没有在西直门下,架起木梯的机会。
但同时……西直门守军,死伤惨重!
天空此刻更加阴晦。
乌云遮月。
风声呼啸。
有雨滴,此刻,淅淅沥沥的落下。
雨林白骨血染草……
那些最后终于选择搏命的大明将土,许多人……还是没有办法和他们的家眷团圆了。
林珏咬着牙,缓缓转过头。
双眼猩红,杀意崩裂。
总得有人,为这些死去的土卒陪葬……一个帝王,刚刚好。
林珏调整呼吸。
提刀,把自已身后的箭矢,箭杆,全都斩断。
箭头,暂时留在体内,没办法处理。
这也幸亏,他那被强化过四次的体魄,能够扛得住。
而战场上。
瓦剌大军,在一阵混乱之后。
终于在数支援军的包围中,又撕开了一道日子。
瓦剌主力大军,沿着西城墙,向南而去。
看瓦剌骑兵的状态。
似乎仍然不想投降。
是啊!
自捕鱼儿海大战,北元覆灭之后。
距今六十多年,一甲子岁月!草原拼尽全力,才再次杀到京城。
此役一旦溃败。
不单是大明不会放过他们。
草原内部,怕是也会有分崩离析的危难……往后,估计很难再有机会,过长城,杀入大明城京师城门之下了。
自已要是也先,估计也不愿放弃。
接下来,他们估计会转战彰义门。???
林珏眯缝起双眼,目光渐渐收回,没有盯着瓦剌的大军,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西直门正前方,看似已经被舍弃的瓦剌大营里。
瓦剌已经失败两次……冷兵器时代,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军已经疲惫,是强弩之末。
再攻彰义门,也不会赢的。
自已无需再驾马赶去彰义门,左右战局。
相反,现在两军交战,互相追击。
已经空了的瓦剌大营,似乎,最是无人在意。
但是林珏很在意。
因为朱祁镇,很有可能还在那里。
昨夜,遇袭没死的朱祁镇,如果今早都没敢露头的话,现在肯定更不敢随意走动。
他估计还缩在瓦剌的某个营帐中,惊惧不已。
林珏提着刀,蹒跚的向前。
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嘶鸣。
林珏回头,看见的是同样蹒跚的黑色战马。
林珏拍了拍那匹战马的头。
“别跟着了!”
“你这样,我也不忍心再骑!”
“在城下等我!”
战马嘶鸣一声,倔强的摇了摇头。
但是它伤的也很重,走了几步之后,摔倒在地上,林珏看着倒在地上的战马。
抬手,在虚空一划。
一道诡异的光芒闪过。
林珏的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他从瓷瓶里倒出来一枚黄色的丹丸,之后塞入黑色战马的嘴里。
“道具——兽用神仙丹——专门救治动物的丹丸,人无效,这么鸡肋的道具,本以为会落灰的,当时手滑选错的道具,没想到,也有用上的一天!”
“活着吧!你也算是我来过这个时代的证明!给你起个名字,叫……布加迪威龙……还是叫威龙?”
林珏附身,又拍了拍黑色战马,随后提刀,彻底走入黑夜。
天亮之时,京城外,会有很多人死去,看不到白昼,而林珏,会送一个人,为这些大明土卒陪葬!总有人,要为这些大好儿郎的死……负责!
君王,也可做陪葬!
天葬还是火葬?送你回归你们的长生天!
夜色渐浓。
但京城之外的喊杀声还在持续。
金戈铁马之声,甚至比之前更加浓烈……
战线沿着京城的西城墙,继续南移。
主战场已经从西直门,转移到了彰义门!
城墙上依旧枪炮起飞,但是火铳和火炮的声音比之前,渐渐小了,因为天空下起寒雨,这个时代,还无法解决火器浸水的问题!
城墙上的大明守军,只能更换为箭弩,继续守城。
瓦剌的骑兵大军,也趁着这个天时,继续冲锋,一直试图寻找到攻城的机会。
而此刻的林珏,却在混战之中,和主战场,距离越来越远。
他骑着一匹黄鬃马,在夜色下,向西方疾驰。
直到抵达一处土坡旁。
他才勒住缰绳。
黄鬃马轻声嘶鸣。
此处距离京师西城墙外的战场已经有些距离。
但是距离瓦剌的大营,已经极近。
夜色下,雨水,淅淅沥沥的砸下,现在是十月初,秋雨阴寒。林珏能感受到一股直接浸入到骨髓的冷意。
不远处的瓦剌大营,有些许帐篷,此时还亮着火光。
有少量骑兵组成的队伍。
从战场上溃逃,回到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