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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微微皱眉。
“你对狗赵构……有感情?他不是你的生父,这些年,看望你的次数,怕是也不过寥寥数次……”
那白衣少年,此刻,情绪,渐渐稳定。
眼前这些大汉,虽然意图危险,但是看来,并非穷凶极恶。
“我虽不是官家亲身子嗣,但这些年,官家经历过什么,我也多少知晓!”
“我的老师,少卿范冲和起居郎朱震,都为人正直!对于之前,我赵氏先人的昏聩,没有丝毫隐瞒。”
“宣和七年……那是金人第一次南下,汴京,大宋的金銮宝殿上,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太子赵恒一边围着柱子跑一边说“我不要,我不要”,他父皇宋徽宗拿着皇冠一边追一般喊“你拿着,你拿着。””
“而此事的起因,是金国大将率领十万余名土兵,向大宋发起了进攻。当时大宋还有百万军队,经济稳定,正是在鼎盛之时,宋徽宗和太子赵恒却已经认定要亡国。二位先皇都认为,谁戴着皇冠,谁就可能是宋朝王国之君,就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此事,滑天下之大稽……皇室昏聩,王朝必定受难,所以两年后,靖康之变……靖康之耻后,赵氏王室和朝堂核心成员,几乎全军覆没!徽钦二宗这一支的血脉就剩官家,这一个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当年,侥幸逃脱的官家,当时面临的,是整个大宋朝廷重要大元、国家主要兵力全部灭亡;天下大乱,各地方乱军,打着抗击金国的日号干着土匪的勾当四处抢劫割据一方拥兵自重,国家面临四分五裂;金国持续向南扩充自已的边界,意图全部吞并宋朝,大宋,即将亡国灭种的危险。”
“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有的只有一个所谓的正统皇位继承人名号。然而,二十岁的官家,独自一人迅速竖起了大宋的大旗。”
“你们这些草莽,是不是都觉得称帝之后登高一呼,应者云集。其实不然,当时各地地方,拥兵自重,根本不听大宋新朝的命令。就是新朝廷的大臣,很多也声称徽钦二帝尚在,视官家,是个代皇帝,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满朝文武,都是不服……但是官家并未气馁,他看着千疮百孔的河山,殚精竭虑,先提出“迎回二圣”,树立了目标,凝聚了人心;其次,放弃宋朝,原本“重文轻武”的国策,韩世忠,张俊,还有你们的大帅,岳飞,都是官家提拔,大宋,这才建立了强大的军队,阻击了金军的进攻!”
“短短几年间,官家就很好的平衡了朝堂与地方、主战派和主和派之间的势力,加强了朝廷的权利,稳定住了局势,遏制了金军的南下!”
“最大的诟病,也不过是两年前的合议,大宋奉表称臣!我知道那次之后,官家和朝堂上主战一派,就生了嫌隙!”
“民间一堆百姓,更是痛骂官家,是个“软蛋皇帝”,不敢和金国开仗,但是他们忘了,起初对于金国!官家一直主战,明州之战;富平战役,黄天荡阻击站;大仪镇战役;仙人关战役……”
“之所以,要和金人议和,是因为不停歇的战争,大宋也已经民不聊生……打不打得过再说,最重要的是打不起。”
“战争需要巨大的财政开支,大宋朝廷真的负担不起,连年战事,军费开支巨大,军费一年上,就要千万两白银,不得已向农民征饷,农民不堪重负,就爆发起义。为了剿灭农民起义,又征饷。最后,只能是恶性循环,内忧外患。”
“不得已之下,才采用议和方式,议和的内容是:宋每年向金纳贡银、绢各二十五万两、匹。
而大宋,一年的财政收入,一年八千万贯, 二贯折银一两,二十五万两白银和二十五万匹绢占不到大宋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一。”
“对比之下,也算用最低的代价,换来大宋保存实力、修养生息的时间,在当时也是最佳的选择。结束了长达十余年的战争……”
“官家并非昏君!”
那少年此刻,情绪激动,本来还算俊朗的小脸,此时竟然有些狰狞。
他此时似乎气结,又有些日干舌燥。
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结果喝下去之后,才发现那不是茶水,竟然是酒,直接被辣的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
一桌的糙汉,此刻倒是都被逗笑了。
只有林珏,依旧在仔细打量着那少年郎。
赵缓说的话,远超同年龄段少年……甚至不输一些有学识的儒生。
果然自幼聪颖,有帝王之相。
林珏咧了咧嘴,他越发期盼眼前的少年,可以早日继承皇帝位了。
林珏抓了抓自已的头发,喟然一叹。
“你说的的确,也都算是实情……”
白衣少年,立刻眼前一亮。
“所以,你们不打算……谋逆啦?”
林珏咧嘴一笑!
“我们是岳家军,岳帅是忠臣良将,我们为何要谋逆!”
“虽然在官家如今的统治下,生灵涂炭;丧失大片中原土地;奸臣横行,民不聊生;皇帝被人活活吓得无法生育;皇太后被暴民吓坏,差点被杀;甚至有人带着十万军民脱离他的黑暗统治;大量居民被劫掠,被屠杀;无数百姓奋起反抗;大量流寇劫掠诸州;爱国志土宗泽立马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