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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等着……君临天下。”
“所以,如果有朝一日,你登临皇位,你会如何抉择,你也会偏安一隅,杀害忠良吗?”
白衣少年,红着双眼,这一刻,表情忽然狰狞,双眼的眼角,留下热泪。
“当然不!”
“我不怕当汉献帝,不怕当亡国之君。我只怕辜负天下。”
“我看不得,遗民流泪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我看不得,十年功败垂成,中原地,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我听不得天日昭昭,看不得赤子心蒙尘,汉女泪流尽。”
“我不想背万世骂名,不想被扼腕,大宋帝皇,竟然对金人奉表称臣,被后人骂软骨头!”
“哪怕不是忠臣良将,只要他能北伐,我都能融他,哪怕他要做郭子仪,做曹操……我不想西域一失一千年。我要北伐,我要渡河,我要看见宋军,直捣黄龙府!哪怕御驾亲征!若我成功,王朝会再一次崛起;若我失败,会有后人继承这项事业。”
“你之前说的什么,复幽云者封侯,诛北虏者称王……那还不够!我死之后……诛北虏者称帝,复幽云者封王。”
“杀尽金贼!!”
白衣少年的小脸,这一刻,扭曲得无以复加。
这一幕,不仅让林珏有些意外。
张达,彭帆等人,看得更是全都心惊!
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这样的野望!
这少年日后,不可估量。
林珏也深呼一日气。
“说得好!”
之后他抬起手,一推少年的后背。
“去吧!”
“拿好镜子,你可以回宫了。”
“彭帆,送他回去。”
之前把白衣少年,带到此处的彭帆,立刻点了点头。
拉起少年的手腕,就往外走。
少年则不忘自已的斗笠,跟在彭帆后面。
只是走得时候。
摇摇晃晃。
像是喝醉了一般。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不辜负天下,不辜负忠良,听不得天日昭昭,看不得赤子心蒙尘……”
“北伐北伐!”
“杀尽金贼!”
……
待少年,彻底离开酒楼。
林珏才掐灭手中香烛。
吐出一日浊气。
张达则在这时靠近过来。
“好汉,我们下一步应当如何?”
林珏看了一眼手中红烛。
“赵缓这条线,目前来看,是打通了。”
“但是他毕竟还是少年心性!”
“计划的主导,还得在我们手里。”
“赵构,还有秦桧等人的身死,不能闹得满城风雨,更不能让人确定是我们动的手,否则以我们的出身,岳家军,难逃干系!”
“张达,你要记住,城外的这几百背嵬军,是勤王之君……”
“是官家赵构,和宰相秦桧,突然暴毙后,帮助新王,稳定局势的有功之军。如此,才能帮助赵缓,和岳帅搭上线。”
张达皱了皱眉。
“可是今日一见……您和他说的那些……”
林珏咧嘴一笑。
“和他说这些,是为了检验他的底色如何,现在来看,日后会是个不错的君主,对于赵构的情感和北伐的态度,今日之后也会发生变化。”
“至于对岳帅……我会调整他今晚的记忆!让他只记得,今晚在我们这里,听到的前线兵家打仗的故事——金军如何残忍,虐待百姓,岳家军又是如何神兵天降,救民于水火,把金人打得落花流水,岳帅又是如何步步为营,神勇机敏!”
林珏说完,这才发现,张达等人,都是一脸的惊愕。
林珏挠了挠头,像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别误会,这也是一点点家传的小小手段!”
大宋官家,会薨于今晚;杀君王嘛,又不是第一次
在赵缓被送走之后。
时间也接近了亥时。
酒楼里一片糟乱。
不知是不是因为林珏点的火烛的原因。
太清楼一晚上,数不清发生了多少场酒后的火拼。
酒馆一团乱麻。
原本喜笑颜开的老板,最后欲哭无泪。
而林珏一行人,早就趁乱离开了酒楼。
夜色之下。
林珏他们并没有就此离开临安,而是按照林珏的下一步安排。
开始各自散开。
几人分散之时,手里都拿着一面镜子。
镜子破碎,有好几块破碎的镜面……
一直到,第二天,太阳接近落山,一行人,才从城东,分别出门,离开了临安府。
他们分批次的,折返回了城东的驿站。
第一个返回驿站的是张达。
最后一个,回到驿站的则是林珏。
在驿站门日,林珏回头瞥了一眼驿站里,负责喂马的驿卒,没有多言,而是走入驿站,但是他没有去楼上的房间。
而是悄无声息的,又从驿站的后门,离开。
因为背嵬军的人数太多。
城东的驿站住不下。
所以在毗邻驿站的位置,这批背嵬军,重新筑营扎寨。
而林珏从驿站离开后,直接悄无声息的,进入背嵬军的营寨。
去到营寨里,最中心的中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