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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岳帅,被困在开封,不准出城,如同监禁,时间长达六年,直到淳熙二十二年!!!”
张达的神色悲苦。
此刻直接拿过桌几上的酒瓶,一饮而尽。
林珏则整个人一愣,随后又回头看着岳飞满头的白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曾经为王朝,立下汗马功劳,收复山河,直捣黄龙的大将军……
虽然逃过了必死的结局和风波亭的遗憾。
但是却没能逃过帝皇的猜疑。
最终还是被困开封,如同软禁,许多了不知多少光阴嘛?
此生谁料,心在沙场,身老中州。
我死天下太平;功高盖主主不疑,权倾朝野臣不忌
林珏对面的岳飞,察觉到了林珏的情绪!
他看着林珏,依旧笑呵呵的,神色淡然。
“官家让我留在开封,以他的角度,其实没错!”
“功高盖主。历来难有福报!”
“直捣黄龙府后,我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准备。”
“但是我不同意官家平乱的做法!”
“北地所谓的哗变的乱军……都是曾经为大宋收复山河的义土。”
“没有他们,北地不可能收复。”
“如今军饷欠缺,又不肯裁军,给他们土地,他们,活不下去,是朝廷愧对他们。”
“逼卒为寇,又派其他大将去平复!”
“这虽是帝王之术!但绝非仁君治理天下之法。”
“我数次上书,但官家,置若罔闻……只引得御史台,弹劾的奏章纷飞如雪!”
岳飞自嘲的笑了笑。
林珏在一旁,面色难看。
脑子里这一刻,只有四个字……“逼上梁山!”
“当年大宋,时文官要钱,武将怕死,各州县虽有官兵防御,却是老弱虚冒。或一名吃两三名的兵饷,或势要人家闲着的伴当,出了十数两顶首,也买一名充当,落得关支些粮饷使用。”
“到得点名操练,却去雇人答应。上下相蒙,牢不可破。国家费尽金钱。竟无一毫实用。到那临阵时节,却不知厮杀,横的竖的,一见前面尘起炮响,只恨爷娘少生两只脚。”
“所以金人来时,各地厢军,望风而逃!偶尔有能和金军打一个照面的,也只是尾其后,东奔西逐,虚张声势。甚至杀良冒功。”
“除去金人以外!”
“各地贼患严重,也是因为,宋朝官兵,多因粮饷不足,兵失操练,兵不畏将,将不知兵。一闻贼警,先是声张得十分凶猛,使土卒寒心,百姓丧胆。及至临阵对敌,将军怯懦,军土馁弱。贼众,拼着性命杀来,官军无不披靡。将土则都是费了本钱,弄得权柄上手,姿意克剥军粮,杀良冒功,纵兵掳掠,骚扰地方,反将赤子迫逼从贼。自此贼势渐大,纵兵南下!”
“百姓愈加怨恨,反去从贼,以避官兵。”
“赵缓如今如此行事,就不怕再走先宋老路!白白废掉了如今的大好江山!”
“现在这一切,只是开始!”
“待日后,此气成风……朝野上下污秽,会变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朝野上下,为官容易,做吏最难。为甚的为官容易?皆因那时朝廷奸臣当道,谗佞专权,非亲不用,非财不取。为甚做吏最难?那时做押司的,但犯罪责,轻则刺配远恶军州,重则抄扎家产,结果了残生性命!”
“我当年在临安,就应该把那白衣少年的头颅也给一刀斩掉。”
林珏咬着牙,面色狰狞到了极致。
双眼,眼白之中,血丝密布,像是动了杀心。
“他既然这么擅长君王之道,那北地的兵乱,可都有被平定?”
一旁的张达,直接嗤笑出声。
“平定个屁!”
“义军何其多也!”
“他派遣去平定义军的那些大将,一个个又都是老酱油,才舍不得拿自已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兵马去和义军血拼。”
“诏令,下了一条又一条。”
“去讨伐平乱的大军,要么无功而返,要么拖个半年一年,之后拿几十,最多几百个不知哪儿来的人头交差。”
“北方山河还有燕云十六州,虽然都被收复了,但是这六七年以来,就这么乱着,甚至揭竿而起的义军,越来越多!”
“而且都打着岳字旗!”
“朝中对岳帅弹劾,也愈发的多。”
“要不是今年,也就是淳熙二十三年,岳帅因为顽疾,上奏乞回乡野养伤,岳云少将,又像官家立了军令状!说又他来带兵平乱,并且保证,今年九月以前,岳帅必回开封!”
“岳帅如今,怕是还被困在开封的王府内!”
张达的语调,愤愤不平。
林珏则呼吸一窒。
“岳云说,由他平乱?”
“他能统率的,不也是岳家军!”
“让岳家军,去打岳家军?”
“当真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岳飞此刻,看了林珏一眼,眼神仍旧平静。
“这大概就是帝王惊惧下,逃不过的结局!”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能最快平定北地之乱。”
林珏不自觉的站起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颤着声音发问。
“什么办法?”
岳飞咧嘴淡漠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