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7 / 16)
在渣爹年纪也还小,没准等他修为高了,自然会有办法。
毕竟他们流着相同的血脉,总不至于连他都无法解决吧?
不会吧?
盛星河宽慰自己。
不过他又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江平野,迁怒地想,这都做不到,要你有何用!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刻他眼角发红,因为情绪过度激动而不由咳嗽,眼中因此咳出了些泪水,目光莹莹地看着江平野,落在对方眼中变成了另样的意味。
江平野心头有些发紧,只觉对方此刻强忍落泪?的表情无比可怜。
若是小师叔在就好了。
毕竟他从小便不在族群生活,若不是小师叔找来,连自己的龙族身份都一无所知,如果对方在的话,眼前这个半族的血脉问题,一定能够解决!
不过小师叔行踪不定,最近的一次龙息波动也是在太一宗,他也是方才知道,对方曾经在宗门禁地出现过。
然而,这却有些难办。
毕竟听昨日弟子闲聊时提到,如今的宗门禁地已经重新封印,非有渡劫期大能才可以打开。
当下,他也只能暂且留在太一宗,守株待兔。
等找到了小师叔,他再求他为眼前的同族治疗。
江平野暗暗打定主意。
盛星河不知他所想,只觉得浑身疲惫,今天的消息太有冲击力了,得让他这个病人缓缓。
“我累了,你先走吧”。
他连师弟都不叫了,开口就是赶客。
江平野刚踏出一步,身后房门立马“砰”地一声,迫不及待将他关在了门外。
江平野:“……”
他默默走出小院,向来挺拔的背影有些许落寞。
另一边,天璇峰的某个房间,布下层层结界。
贺钰脸色铁青,将房间能砸的一切砸了干净,珍贵的瓷器和法宝碎片落了一地。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盛星河,该死的盛酽,该死的太一宗!”
贺钰狠狠踹了一脚茶桌,木桌承受不住地翻倒在地,一片狼藉。
贺钰还是不解气,只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什么玩意,他竟然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打我?”贺钰越是回想,越是觉得当时周围人都在笑话他,面色更为难看,他猛地看向身侧的狗腿们,“我要回明光城,我要让我爹把盛酽给杀了!”
几个狗腿忙拦下他,纷纷劝慰起来。
三个狗腿修为不低,俱是筑基后期,因为太一宗弟子不允许携带仆人,当下只能选择成为外门的杂役弟子,趁着机会使用法器悄悄偷溜进来。
一人安慰道:“少爷万万不可,你忘记老爷当初的吩咐,现在新生秘境还未开启,你就这样回去,老爷能开心嘛?更别说帮你报仇了!”
另一人附和:“是这样的,少爷忍耐片刻,过几天便是新生秘境,只要找到那东西,莫说一个盛酽,他太一宗仙门
翌日清晨,盛星河一出门,便看见了立在仙鹤上琼林玉树般的少年。
他昨夜睡得不踏实,起得晚了些,如今一大早便看见害他难眠的罪魁祸首,不由摆了个臭脸。
奈何代步仙鹤是一峰一只,无法避开,只好远远站在鹤背另一边,尽量同他拉开距离。
仙鹤振翅起飞,视线拔高,太一宗广袤的地域纳入视野。
不远处山峦重叠,流水迢迢,疾风卷起桃瓣飘过天际。
盛星河见到广阔山河,心情略好了些。
仙鹤背上设有结界,冷冽山风被隔绝在外,因此膳食的香甜气息飘起时,格外浓烈。
盛星河鼻子一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角余光到底还是往江平野那里看了过去。
他起得晚,没来得及去天玑峰购买膳食,对方显然没有跟他一样。
此刻江平野手里提着一个熟悉的食盒,像是没有察觉到盛星河的疏离,面色如常地递给他:“吃吧。”
盛星河喉头攒动,内心纠结。
忍住,这可是渣爹给的东西!怎么能轻易便被收买!
可是粥好香啊。
你不是还要给他摆脸色看嘛!
可是粥好香啊。
你忘了渣爹是如何对待盛酽嘛!
想到他爹,盛星河瞬间就心硬如铁,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正打算好好嘲讽一番,又听对方道:“你的血脉问题我虽暂时无法解决,但梳理缓解还是可以的,你若不嫌麻烦,可每日来我住处治疗,即便无法根除,至少也不会日日吐血。”
盛星河的狠话哽在了喉咙间。
他终于正眼看向江平野。
敏锐察觉到对方此刻有些许紧张,似乎是在怕自己生气。
明明是帮忙那个,却还是这番表情。表情。
尤其是这样美的脸。
盛星河又该死的心软了。
他不由想,两年后的仙人秘境,十八年的销声匿迹,都不是此刻的江平野所为。
因为还未做过的事迁怒对方,确实有些不应当。
更何况,渣爹的消失,还有可能是迫不得已的死亡。
他暗暗叹了口气,视线下移,看向对方提着食盒、作出递给他动作的手臂。
虽然提着时间久了,但那劲瘦的手臂依旧稳稳当当,毫无晃动,明显的青筋蛰伏在苍白的皮肤下,充满了力量感。
盛星河接过了食盒,低头说了句“谢谢”。
他想,他才没有原谅渣爹。
只不过对方还有用,暂且和他保持看似良好的关系。
当然,如果对方想亲近他爹!他是万万不允许的!
吃完了粥,差不多到了书院。
两人下了仙鹤,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今日的夫子依旧是盛酽,他今日一身雪白里衣,外罩绛红衣袍,腰间系着一块通透青玉,衬着桃花面,端的是明艳不可方物。
看得书院众弟子又是一阵眼红耳热,目光炯炯。
盛星河一见他爹,心中涌起无限温情。
这么好的人,哪里有人配得上他?
至少渣爹配不上的!
想到这,盛星河略微回头,就见后方的江平野竟也是盯着他爹瞧,不由心头警铃大作,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察觉到他的视线,江平野回头看向他,就接收到这充满怒视的眼神,不由愣怔一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是不生气了嘛?
盛星河做口型:不许看他。
随即眉眼一压,一副威胁的表情。
他?
江平野抬头看了台上的盛酽,前桌果然又瞪了他。
少年忙匆匆回头,眼神直直看向盛星河,动也不动。
盛星河满意了。
两人的动作,自然被盛酽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皱了一下眉。
上午的文课匆匆而逝。
意外的是,下午的武课,方庭盛竟也来了。
他如今筑基后期的修为,也是在书院修习,不过是在另一处方向。
如今却来了他们这边。
对方在看见盛星河时,面色一变。
盛星河回以他一个友好的微笑。
没想到吧,他还没死。
方庭盛脸色难看起来,眼神也不由自主地瞥向最前方的盛酽方向,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心慌。
盛星河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