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7 / 19）
的吗？”
“不知道。”顾南城轻笑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穆白看。
穆白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低着头扒饭，没有吭声。
“希望不是坏事儿吧。”顾南城的声音很小，却足够让坐在他们附近的人听见。他语气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却透露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穆白依旧不吭声，努力扒饭，好像没有听见顾南城说的话一样。他旁边的陈暮雨也是如此，拒绝任何眼神过言语的交流，就差在脑门子上写上“我是莫得感情的扒饭机器”这几个大字了。
“姐，我吃好了，我先出去了。”桌子的另外一边，传来了张涛的声音。
“直接回房间。”宋佳燕点了点头，嘱咐道。
“放心吧姐，我哪儿也不去。”张涛站了起来，哼着歌往外走去。
“临别送酒三两三，一两祝你手边多银财……”
随着张涛轻轻的哼唱，郑秀秀也站了起来，但是她站立的姿势却怪怪。她的右手被揣在上衣的怀里，左手紧紧的捂住了背包。她把背包背在了胸前，那个被藏在怀里的右手似乎拿了个东西。
“她手里拿东西了。”简小沫低声对顾南城说道。
顾南城点了点头，在桌子底下轻轻的拽了一下简小沫的手，没有说话。
“我们出去看看吗？”简小沫低声问道。
“别出去了，小心你再被张涛牵连到了。”穆白没有抬头，他吃着饭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简小沫问道。
“你总要让人家报仇的，老公死在梦境里，自己又打不过怪物，最少也要人家，杀个仇人撒撒气吧？”穆白继续说道，语气很平静。
简小沫却像是重新认识穆白一般，她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个静静地吃着饭的男人，心里涌上了一股别扭的难受。
简小沫又看了看坐在不远处吃饭的宋佳燕，她吃饭的节奏完全没乱，依旧是那么慢条斯理且优雅。
疯了，真是疯了，在梦境哪个人有是清白的呢？更何况是经历过更多梦境的穆白呢。
简小沫看了一眼周围，陈暮雨和章潇潇也是一脸淡定的继续吃饭，似乎并不知道等一下会有一个人被自己的同伴杀死。
“疯了，真的疯了！”简小沫喃喃自语，她猛地站了起来，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可是，她跑出去又有什么用呢？顾南城悄悄笑了一下，跟了出去。
东方的天空慢慢地被黑暗模糊了界线，西方的天空太阳像一个巨大的金球，欲坠不坠的半躺在似血的云彩中。绿色的树，灰白的墙，还有地面，都沾染上了血红。
简小沫来晚了。
郑秀秀拿的刀跟中午的不一样，那把刀造型古怪，不像简小沫见过的军刀。
但是，明显要比中午她拿的那把，要大一个型号。刀子很漂亮，漆黑的刀身泛着凌厉的冷光，一道浅浅血槽从刀尖一直弥漫到刀柄前五六厘米，刀背是锯齿状的，挂着些猩红的肉碎。
张涛大字型的趟在地上，双眼半阖似乎是在看那如血的夕阳。伴随着嘴巴的张合，张涛嘴角涌出不少带着泡沫的血液，他的肺已经烂了。
暗红、温热的鲜血从他身下缓缓渗出，郑秀秀翻坐在他的身上，那把古怪而又漂亮的刀子，不断地被她举起，又落下，然后再狠狠地扎进躺在地上的，张涛的身上，发出“噗嗤，噗嗤”细小的刺入的声音。
郑秀秀的泪水混着鲜血留下，在她的脸上冲刷出一道又一道干净的痕迹。她嘴巴抖动着慢慢咧开，身体无声地颤栗，终于，在她的嗓子里挤出了类似野兽哀嚎的声音。
她把刀子一下子扔在地上，然后狠狠地倒在了张涛的身边，眼睛看着天空，哭嚎着。在她的身旁，张涛开始不住的抽搐，发出稀碎的求救般的哀嚎。
“错了，错了，这一切都错了！”简小沫喃喃自语。
郑秀秀像是终于意识到，这场屠杀还有一个多出来的旁观者，她缓缓的扭头看向简小沫，低声说道：“错什么了，这才是最正确的。”
“你应该跟我们出去的，你，你应该活着的。”简小沫低声回答。
“活着有什么用？他死了，吴永死了，我就算活着出去报警也没用，谁会相信你在梦境里的犯罪？”郑秀秀反倒很冷静。
“至少，至少你还活着。”简小沫底气有些不足。
“活着？活着最没用了。”郑秀秀像是在喃喃自语，“吴永死了，我活着就是一种背叛，我是为他而死，我很高兴。”
“你照顾了我那么久，我被欺负了，次次都有你帮我还击，那这次换我来保护你，换我为你做些什么好了。”
郑秀秀顿了顿，泪水不断地从她脸上落下来，混合她的一脸鲜血竟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她说：“我爱他，除非有他要，不我想象不出来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她说：“至少，我此刻我觉得是值得的。”
简小沫无力的张了张嘴，最后干涩地说道“但是，肯定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等不及了啊，没有他在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在等我，我有预感我们会永远的在一起的。”郑秀秀慢慢地冲简小沫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我要奔向他了。”
躺在郑秀秀身边的张涛慢慢的停下了挣扎，他半阖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低低的叹气声响在了简小沫的耳边，简小沫突然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冲荡在她的心中，她的心酸涩而鼓胀。
不知何时，王夫人过来了，小孩儿跟在了她的身后，他们斜斜地靠在院子旁边的红墙上。
&nnbsp;王夫人依旧穿着她那席鲜红的袍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一种水润的流动感，给人一种表皮血管里血液奔腾的热感。
那孩子又长高了，已经到王夫人的腰部了。他乖巧的牵着王夫人的手，亲热的依偎在她的身边。
“妈妈，饿！饿！妈妈，我饿！”小孩仰头，急切地喊道，语言中透露着藏不住的亲昵，像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对自己热爱的母亲撒娇一般。
王夫人低头用她那白青色的手，缓缓的抚摸了一下孩子的手，然后示意让他向前，然后轻轻的说道：“去吧。”
那语气和动作，像是天下所有溺爱孩子的母亲一样。
“嗯！”孩子拍拍手，露出了一个天真而恐怖的笑，一蹦一跳的往郑秀秀的方向走去。
“我有荒诞事，与君絮絮讲。天下有情郎，一死死一双。君若不相信，切看喜丧郎！”
小孩干净，空洞的的声线，缓缓的哼唱着这个诡异的歌谣，那歌声不断的落在简小沫的耳边，另她的头皮微微发麻。
“嘿嘿，抓到你了！”小孩来到了郑秀秀身边，微微侧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郑秀秀说道，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惊悚。
郑秀秀咽了口口水，一脸恐惧地看着脸前这个笑容惊悚的小孩，微微地往后退了一下，然后又重重地闭上眼睛，面朝天躺下。
小孩子似乎有些生气，他狠狠地抓了一下郑秀秀的胳膊，郑秀秀因为吃痛微微萎缩了一下。
“对，对！动起来！你跑啊，让我来追！”
“你跑我来追，追到就吃掉你好不好？嘿嘿嘿嘿！”
郑秀秀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被她从她母亲肚子里面剥出来，曾经妄想救活他的孩子没有说话。
“跑啊！跑啊！你怎么这么没意思！”孩子有些愤怒，声音尖锐了起来，吵的人头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