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7 / 15)
那是个混乱的梦境,有笑着转身而去的希诚,有责骂她的父母,有写不完的稿子,还有他当她梦醒时,天还没亮,月亮却已被云遮住,窗外正是最漆黑的时刻,她没有记住这个梦,却发现额前、背后,惊得汗湿一片。
黏腻极了,她得去清洗一下燥热的身子,再来补眠。
可是,当她走进房里的浴室时,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赶跑脑中残余的睡意。
一个o着下半身的男人,在微光下,站在马桶前!
“乔子寒,你这个!”待她看清对方的脸,顿时恼羞得无地自容,赶紧捂着发烧的双倾,哭着跑开。
哭?呵,多么荒唐!看见一个o男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害羞可以理解,可这竟能让她哭?
也许,是趁机发泄先前受的委屈吧?眼泪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半天掉不下半颗,有时候,却说来就来。
脚下忽然一滑,楚伊菊扑倒在地毯上,膝盖有些微痛,干脆放声大哭。
身后的乔子寒追了出来,看着她的狼狈相,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楚伊菊狠狠回头瞪了他一眼,借由透入浴室的微弱月光,她可以看到日式睡衣已然遮住了他的关键部位,让她不会那么脸红了。
“笑你像个小娃娃,摔一跤也会哭。”他蹲下身子,像看好戏似的,笑眼以对她的泪水。
“要不是你这个,我怎么会摔倒?”
“我只不过小解而巳,谁叫你闯进来?”
他竟敢顶嘴!
“呜你明明知道这房间不只你一个人住,如厕时就应该锁门!”
“小姐,这房子先前只有我一个人住,而且厕所的门根本就没有装锁。”
“呜反正都是你的错”她很久没有这样耍赖了。从前,只有在面对希诚时,她才会如此放肆,今天不知怎么搞的,老毛病竟又犯了。
“好,都是我的错,”乔子寒倒好说话,不大计较“快起来吧,再哭下去,你的父母该来敲门了。”
咦?对哦,她怎么没有想到!
于是,她习惯般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腰,要他助她起身。然而,楚伊菊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她无意中搂住的,不是他的腰,而是他光溜溜的臀部。
这家伙,小解之后居然连内裤都懒得穿上吗?
“呵”乔子寒倒抽了一口气,良久,沙哑的男音低低传来“小姐,你最好把手拿开,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哼,他叫她拿开她就得听话?偏不,似恶作剧般,楚伊菊反而把手更加胡乱地摸了两下。
“你找死!”乔子寒的身躯再也按捺不住,如够般压下身来,她的睡衣被他扬手一扯,发亮的肌肤顿时一览无遗。“小姐,我会告诉你,什么叫玩火自焚”
樱唇还未来得及反驳,就被浓烈的吻一举堵住。
楚伊菊的眼瞬间泛起湖水般的烟蒙。呵,这久违的感觉,好多年没有尝到了她好怀念这种被爱、被拥抱的幸福感,就让她做一次坏事吧
她的小手主动地攀上他的肩,压下他喘息不已的俊颜,唇舌缠绵地回应着他,撩起令人心颤的快感。
事情全然失控了。
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原本,他只是单纯地想见见那个写情人花的女孩,后来,他只是不希望这个女孩在悲伤的时候做傻事,再后来两人的交集如雪球般愈滚愈大,直至今天,再也停不下来。
当她说“妈妈问我是否愿意跟她一起回美国”时,他就知道事情失控了。
一个女孩吐露这样的句子,无疑是在试探他,看他是否能给予她承诺。
很可惜,他不能。他能给她仙乐飘飘的爱情,却不会给予她承诺,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既可以拒绝她,又不至于伤了她的心。所以,他转过身去,装睡不说活。然而,上天太喜欢捉弄人,居然让她撞到了光着下半身的他,于是,火柴一划,整片的沙漠迅速燃烧。
他承认,他在有意无意中勾引她,给了她美妙的幻想,但那只是因为他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同样喜欢上自己,无关其他。
至于承诺却是个让他厌恶的东西,他不想给,也给不起。
很小的时候,他就憎恨“承诺”这个东西了。他的父母因承诺而死守婚姻,却没有得到半点幸福。
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曾抱着他哭哭啼啼地说:“要不是为了你这孩子,我早就离开他了”
还记得父亲在小客厅里幽幽地抽着烟,淡淡地回忆“为了你这孩子,我才娶她的”
父母互相埋怨,却又不约而同地,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为了承诺牺牲幸福的圣人,并且在争吵的时候,把怨气撒向年幼无知的他。
乔子寒觉得莫名其妙,傻愣愣地看着父母对自己发脾气,看着他们争吵不休,一直吵到懒得再吵、纷纷出去找各自的情人。
他们现在还在吵吗?嘿他不知道,他跟他们已经很多年不曾来往了,只听说,他们还没有离婚。
乔子寒大概是世上惟一希望父母离婚的孩子。因为他们如果分开了,就不会再对他发脾气了;偏偏他们喜欢冒充圣人、信守承诺,所以,总对这个阻碍他们得到幸福的儿子恶言相向。
好吧,既然他们怨恨他,他也得找个对象来出出气。父母是不能恨的,毕竟那是自己的父母,他这样一个孝顺的孩子,得另外找样东西来恨。
他终于千辛万苦地找到了对“承诺”他要恨的就是“承诺”!
所以,他绝不对任何女孩子轻许诺言,他可以爱她们,给她们快乐,却从不说出“嫁给我吧”或者“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的话。
所以,女孩子们在刚开始迷恋他一阵过后,总会清醒地离开,找个可以给她们承诺的男人结婚去了。
现在他又碰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伊菊,这个受过伤的女孩。
不用猜,他就知道她是个需要承诺的女孩。那个叫做“罗希诚”的家伙曾经答应过要一辈子照顾她,那是她的初恋,女孩子总喜欢用自己的初恋情人来衡量一切男人,所以,她肯定觉得,自己也会给她“承诺”
如果她发现,他跟罗希诚是不同的,还会喜欢他吗?
乔子寒不敢想象将来的事,所以,他逃了
“喂,你要在我这里赖到几时?”刚接完电话的方琳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对他大吼。没错,他逃了。当清晨的阳光唤醒他的意识,趁着身边赤o的人儿还甜甜睡着的时候,他就套上长裤,飞快逃窜到方琳家,像做错事的小男孩,不敢再回去面对她。
他坐着喝酒,一喝就是好几天,把方琳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酒气熏天,直到这个老女人快要发疯,他仍是赖着不走。
“谁打来的电话?”他无视被夺去的酒杯,索性直接就着酒瓶饮上一口。
“还有谁,当然是伊菊啦!”方琳无可奈何地瞪他一眼。
他就知道是她,似有心电感应。何况这些天,她寻他的电话铃声响了又响。
“她说什么?”乔子寒假装不在乎,淡淡地问。
“她说她在机场。”方琳也耸耸肩,摆出同样不在乎的神情,到阳台收衣服。
“什么?!”
一声低喝,惊得她手中的衬衫差点掉落到地面上。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听不清楚吗?”方琳满脸怒色“我说——她、在、机、场!”
“她在机场做什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