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山居种田养娃日常 第112节(2 / 3)
的,其实就算知道了,你们王家这样的大族,我们后边还得靠着你们的嘛,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王婆子笑应着,今儿能看卢婆子松口愿意搬一部分粮到她们那边,那就是大收获了,等到大儿媳进来,不动声色给她打了个眼色,王婆子知道卢家的粮食都还在,心里最后一点不安稳也妥帖了。
这会儿再想着卢家的粮食,真个就跟自己家的粮食一样了,想着卢家的人口,要交的税粮,心里就心疼得直抽抽。
她握着卢婆子的手,情真意切劝道:“亲家,交税的事咱可先不急啊,里正也说了,截止到初十呢,我看咱们再观望观望,拖到最后一天再定交是不交。”
卢婆子也很认同:“可不就是,今年的粮咱去年可就交过了,没道理一直提前收,地里的庄稼又不能提前长,而且今年跟去年可不一样,去年秋提前交了今年的租税,大多数人因为刚收了粮,勒紧裤腰带还能过,今年春这一交,多少人就得靠野菜草籽树叶混着吃才能给肚里混点食了,我瞧着指定得有人闹,咱们是得望望风再说。”
两亲家友好会盟,卢婆子再亲亲热热把人送到村口,临别一再让王婆子家去跟族里好好帮着说项一下,总归一副可都指着你了的模样。
两相别过,王婆子悄悄问儿媳:“看了屋里的粮食没错吧?”
王家大媳妇乐:“没错,还是先前那些,半点儿不差!娘,咱族里藏粮的地方真叫卢家知道啊?”
王婆子嗤一声:“能真叫她们知道?咱家同意族里也不会同意,到时候找个地儿先领着他们挑粮过去,咱们的粮食也做做样儿往那边挑,看看能让你们几位叔伯也配合一下是最好的了,等回头再挪走完事。”
王家大媳妇笑了:“这主意好。”
挪走了,以后这粮食怎么用可就得听她们家的了,想着那满屋子的粮食,王家婆媳真真是,身心舒泰!
送走两个瘟神,回到家里的卢婆子身心也很舒泰,最后一次应付完了,明天往后,可就不用再见了,下次要是还能再见,她也不用再装傻做戏陪笑脸,能直接怼那死老婆子一脸!
上了门闩锁了院门,卢婆子把贴身挂着的钥匙掏了出来,打开西屋那把见天儿锁着的锁头推门进去,西屋靠后边的竹架早已经搬空,只有靠外那一排,‘粮食’堆得特别齐整,麻袋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就连肉眼看过去摆放的样子都没怎么变过。
卢婆子掂掂那些个麻袋,嗯,其中几袋是她们一家人的衣裳被褥,都尽量捏得跟装粮时的样子差不多,收进了这些个麻袋里,家里小的几个,今儿半夜一人背一个不成问题,其它重的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有她和老二老三,要紧的也差不多能挑走了。
至于王家大儿媳看到的其它那些个‘粮袋’,呵,留给王家吧,毕竟惦了这么久呢,总要叫他们上一上手,麻袋也是好东西,她特意花钱从县里买回来的,亲家一场,送王家了。
就是不知道老贼公老贼婆会不会把嘴气歪,可惜看不到那是个什么光景啦,不过她自己想想也够乐呵的了。
……
卢家这一段其余几家不知道,半山小院里大家吃过晚食,釜碗瓢盆是彻底不用了,开始大收捡。
忙到天彻底黑透,可以说,除了床上的枕头被褥,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夜里小睡一觉,天不亮卷一卷绑好,挑着就能走。
至于这院子、各种架子家具、灶屋里一些太沉的米缸石磨之流,这些实在没法带走的,也只能遗憾留下了。
东西都收好,已近亥时,山里村里皆静了下来,卢家兄弟在灶屋里打好地铺准备睡了,桑萝和沈烈带着两个孩子也正准备放了帘子各自休息,只是还没走到床边,沈烈耳朵微动,隐约听到脚步声,且不止一人。
他指尖贴在唇边,示意桑萝几人噤声,就在此时,院门忽然被轻叩了两声。
这样敏感的时期,小院里六人心中都是一紧,已经在灶屋躺下的卢家兄弟麻利坐了起来,沈烈和桑萝也悄声走出主屋。
沈烈出声,微带警惕:“谁?”
托付
沈烈和桑萝再是没有想到临行这天夜里会遇上许掌柜来访的。
敲门领路的不是别人,是没少帮着桑萝往这边送粮的东福楼伙计东哥儿兄弟俩。
桑萝和沈烈神色都松了松,这个时候是既怕来的是流民,又怕来的是村民,半点枝节都不敢横生。
许掌柜看这小院只主屋一盏油灯亮着,揖手告罪:“我这实在来得冒昧。”
桑萝忙道无妨,往一边侧了侧身,做了个相请的手势,只是等把院门彻底开了,才发现许掌柜没少带人。
也是,这世道,青天白日也不敢一两个人在外面行走了,许掌柜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走的还是夜路,一时倒不知怎么招待。
许掌柜没让两人为难,先转身让随行的人灭了灯笼在外边略等一等了。
桑萝和沈烈都松了口气,屋里收拾得太空了,有心的话不难觉察,这时候招太多人,尤其是生人进门,并不妥当。
……
家里也没有待客的地方,只能把人请进主屋,沈安和沈宁还没睡,见是许掌柜,自然上前见礼,略过不提。
“寒舍简陋无甚招待,许掌柜莫怪。”
实在是来得不巧,烧水的东西都收了,压在箩筐底下,这会儿想翻还真不容易。
许掌柜也看到这屋里的情况了,除了两床一桌,再有靠墙两担挑筐两个背篓,好像什么也没剩,包括此前过他手买的粮食。
心知自己怕是猜着了,又庆幸没侥幸耽搁,连夜赶了过来,忙摆手:“说正事要紧。”
看大人要谈正事,沈安和沈宁干脆就都往灶屋里去了,跟卢家二叔三叔那地铺上坐一坐。
等两个孩子都走了,桑萝便问:“许掌柜此来是?”
急着夜里赶来,又直说正事要紧,真要开口的时候,许掌柜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
沈烈见此,道:“许掌柜,你帮我们家良多,有话不妨直说,如果是我们能办的,必不会推辞,如果是我们为难的,至少也帮着想想法子。”
这话给许掌柜吃了半颗定心丸,他叹气:“确实是桩为难事,不瞒你们,我刚从歙州回来。”
把去岁年末怎么回去安置家小,今春又听到多少不利的消息再急赶回歙州的事说了,道:“歙州能听到的消息比这边更多,朝中也有掌着兵权的大将反了,而且,因为流民南逃,如今咱们淮南道怕是也不太平了,且不管哪州哪县,一旦被乱军冲破,最先被劫杀的都是大户,这样的消息听得太多,让我实在难安,不瞒二位,我心中实是已经失了方寸了。”
沈烈听出了话外之音,又不大确信:“您是想问我们这边的退路?”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事让许掌柜这入夜了赶到这边跟他说起这些。
许掌柜有些汗颜,点头道:“是,我在回程时半路就听到了征兵征税的消息,想着沈小郎君是熟知北边情况的,且早就在做着准备,此前又是被主将抛在敌境,怕是未必甘心交那劳什子粮税,再抛下家人入行伍去,因此连夜赶来,想问问你们这边有没有相对稳妥的退路?”
今儿这话换作许掌柜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来问,桑萝和沈烈都不可能认,反之,能被人问到头上,显见的是露了端倪,两人只怕会将来人打晕绑了,嘴再一堵,连夜走人。
但这人是许掌柜,便就不一样。
他们五家的活命粮可全托了许掌柜的相帮才能快速买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