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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安娜夫人如此失态,不是老管家的缘故,而是残肢有问题?
“没事。”
安娜夫人牙关紧咬,白眼珠爬满密密麻麻的血丝,即便早就知道卡隆对她没有任何情意,但从覃雪寻口中得知这一事实,还是让她感到绝望又害怕。
“抱歉,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顿了顿,安娜夫人补充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残肢应该被老管家装进了卡索那箱中,那只长箱受到了魔鬼的诅咒,像我这种浑身被烈火焚烧过的人,一旦被长箱的诅咒侵染,已经结痂的伤口会立即腐烂,蛆虫亦会在血肉间游走,无休止的折磨着我。”
覃雪寻有些遗憾,“您是老管家的主人,难道不能下命令,让他毁掉长箱和里面的残肢吗?”
安娜夫人以手抵唇,惨笑一声:“庄园里的主人不止我一个,这些仆佣看似老实,却都是卡隆的心腹,你觉得他们会听从我的吩咐吗?”
覃雪寻两手插进裤兜里,右手指腹摩挲着绿宝石胸针。
“夫人,看来我们的交易无法达成了。”
他很清楚,越是强大的怪物,在竞技场中受到规则的辖制就越严重,否则像老管家那样的npc,肯定会在自己第一次触怒他时便发动攻击,之所以没有发难,不是对玩家抱有怜悯之心,而是惧怕触犯规则带来的惩罚。
安娜夫人和老管家一样,无法违抗规则。
否则凭她对绿宝石胸针的渴望,肯定会第一时间发难。
安娜夫人觉得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灼难安的情绪在她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怕覃雪寻翻脸不认人,在自己无法达成要求的情况下,直接把绿宝石胸针交给卡隆。
自从那场火灾发生的那日起,他们就不再是最亲密的夫妻,而是恨不得手刃对方的敌人。
覃雪寻眯起眼,仔细端量着安娜夫人,过了好半天,道:“夫人,我可以答应您,不把胸针交给卡隆先生,但我很好奇,老管家收集残肢究竟是什么缘故?或者说,绿宝石胸针究竟代表了什么?心脏吗?”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安娜夫人低声喃喃,先前这几名孤儿在喂食秃鹫的时候,她全程都看得一清二楚,之所以惩罚老管家,只是为了找个出气筒宣泄罢了。
在投喂过程中,覃雪寻的表现堪称出色,否则她也不会选择跟一个脆弱的孤儿合作。
“你应该也猜到了,老管家收集残肢是受到我丈夫的指使,他想用残肢拼凑成一具完整的躯体,而绿宝石胸针就是最关键的、堪称力量之源的心脏,只要得到了绿宝石胸针,卡隆就能完成和魔鬼的交易,做出违背良知、违背上帝的恐怖行径。”
安娜夫人害怕极了,覆盖面颊的紫色丝绸伴随她每一次呼吸轻轻颤动。
覃雪寻很想问一句,你们都已经是怪物了,居然还信上帝?
他摸了摸鼻尖,没把这句吐槽说出口,反而从裤兜里拿出绿宝石胸针,在安娜夫人眼前晃了晃。
安娜直勾勾地盯着胸针,眼底的垂涎之色浓到了极致,她伸出手,似乎是想从覃雪寻手中强行抢夺胸针,但想起堪称恐怖的惩罚,又悻悻把手收回。
“卡隆先生和魔鬼有什么交易?”覃雪寻问。
安娜夫人连连摇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必须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该怎么去寻找答案?记载了线索的那本日记被人为损毁,剩下的半张纸怎么找都找不到,还请您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免得我直接冲到卡隆先生面前送菜,到时候绿宝石胸针不就落到他手里了吗?”
安娜夫人也明白覃雪寻的话有道理,她不能随意攻击覃雪寻,是因为两人之间建立了类似契约的关系,即使这道契约还未达成,依旧受竞技场规则的保护。
但卡隆不同,他从一开始就没和这些孤儿有太多接触,就是为了避免麻烦,免得在利用残肢拼凑躯体时遇到不该有的规则限制。
“那本日记我曾经见过,是一名年长女佣留下的,记录了许多庄园的隐秘,卡隆作为庄园的主人,一直想把日记彻底毁掉,却没能找到日记本的下落。”
“它被人藏了起来。”覃雪寻言辞笃定。
“对。”安娜夫人没有否认,反而用婉转的语调给覃雪寻讲了个故事。
“许多年前,庄园是整个德克郡最美丽的地方,花园栽种了数不清的重瓣百合,花开的时候,仿佛一个又一个精灵在浓绿枝叶间翩翩起舞。在如此美丽的花园里,一名铁匠和女佣坠入了爱河,可惜女佣遭到主人的迫害,两人的故事注定是悲剧。”
安娜夫人刻意拉长了语调,仔细又缓慢的阐述了当年发生的一切,毕竟覃雪寻已经拿到了绿宝石胸针,要是她不配合的话,极有可能把眼前的孤儿推到卡隆身边,那样的后果堪比最可怖的梦魇,是她根本无法承受的。
“女佣因为窥探了主人的秘密,血肉被锋利的机器搅碎做成花肥,滋养着花园的重瓣百合,铁匠得知了真相,但他无力反抗主人,只能带着爱人的秘密,像幽灵一样,沦为在庄园附近游荡的疯子。”
“我猜铁匠一直守护的秘密,就是你口中的日记。”
“我要怎么才能找到铁匠?”覃雪寻继续道。
“等到天黑后,你去花园附近,就能见到铁匠了。不过要如何从他手里拿到最为重要的日记,我并不清楚,需要你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