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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因为神明的认证,这个名同样带有了特殊的、神秘的力量。
这同样是一个承诺,属于神明的承诺。
从日出之地到日落之所,这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与地方,只要路西菲尔念诵与呼唤这个名,那么主都将予之以回应,至于这造物的身边,和他同在。
只是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在很多事情尚未发生尚未至于那般不可挽回的局面之际,不管是神明对路西菲尔还是路西菲尔对神明所许下的诺言都似乎太多太多,以致于等到了真正需要映证之际,纵使是神明纵使是神明又如何,又能够如何呢?
彼时的路西菲尔不曾想过那答案,亦不认为自己会有需要用到有关于主真名的那一天,只是主的名被吐出并且落到自己耳边的那一瞬间,好似是一颗细碎的石子被投入到水面一般,路西菲尔那原本恍若苍穹一般澄澈与孤高的蓝眸之中不由得荡起层层的涟漪。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但当你看过那山那水那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日月与星辰皆是在你的脚下在你的掌中,你又怎知道究竟是那山那水那日月与星辰在运转与流动,还是你的心在运转与流动?
只是很显然,这世间又哪有那么多的一厢情愿与孤注一掷?
所有的馈赠与赠予,早已经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
不管是来自于命运还是神明,抑或是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
然而这世间却又从不缺乏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自欺之辈,以及那明知是前路坎坷,却并不愿因此而妥协者。
在无声无息间,在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萨麦尔与莉莉丝的关系亦似乎是在拉近。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初见时的针锋相对,还是再见之际的别有用心,抑或是有如同春风化雨一般的潜移默化?
不管是对此有所察觉却又似乎全然没有任何察觉的犹菲勒,还是身处其中的萨麦尔都对此说不清楚。只是一切似乎是在无知无觉间度过,等到蓦然回首回顾过去方才惊觉,或许那属于未来的、将要发生的事情早早地便已经有了预兆。
天国时期的萨麦尔从来便不会为了莉莉丝而背叛主的意志与信仰,即便这位冷面无情的天使长似乎在因着莉莉丝的存在而软化,而开始呈现出不一样的情态。
恰如同若非是神明的引导与默许,属于祂之所创造的造物与生灵,不管那造物是否当真如神明所想要的那般完全,又何以会对着他的造主,生出不一样的心思?
“他是我的造物,他本就应当爱我的,不是吗?”
以指尖摩挲过路西菲尔的睡颜,在那眉眼间流连,于那悄无声息处,神明理所应当的对着被关在小黑屋中的法则做出反问。而后将手落在了天使的胸膛上,那心核之所在的位置。
有虚幻的光影在神明的掌下跳动,带给神明以虚假的真实。
这近神的造物由纯粹的光、经由神明的意念与意愿组成,是主眼中的最完美,亦是合乎主心意的最完全。
但主存在于过去、现在与未来之上,在空茫且没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水上、在那至高的天上,身处在此世又游离在此世界之外。又何曾有过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所拥有的喜怒与悲欢,所欢喜的抑或是不欢喜的等种种。
你之所以为的神明,从来都只是你之所以为的而已。
主并不会因此而被定义。
神明如是,这完全而又不完全的造物同样如是,并不会因那表面、那皮囊的完美与完全,便真正的变得完全。
风月与爱恨,那世俗之欲念和本能,同他们之间本不相干,亦不应当有任何的相干。
只是这又怎么可能呢?那终将堕落的造物,那黑暗之中尚有着王座留存的生灵,那注定要与神为敌者,做为这世间一切美好的反面,又怎会是如此的虔诚、纯洁与美好?
即便这造物本就是在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形成,即便这一切亦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的虚假。但主的神性与排他的便注定了,神明在不断向着这造物靠近、予之以无上的尊荣恩宠的同时,有恶意与破坏欲在不断地翻涌,欲要将那份美好打破,使其破碎开来,染上不一样的色彩和情态。
然而这世间的种种却又注定了,纵使是神明,或许全知全能,却并非永远的全知全能。恰如同那置身于年长者羽翼之下的幼鸟一般,在弱小、孱弱且无力的时候,他们因年长者的庇护而存在,而生存在这世间。
在这样的过程中,或许有过欢喜,或许有过忧虑,有过无可替代的不可磨灭的时光。可是终有一日,那幼鸟会长大,会张开自己的羽翼而飞翔,会不再满足于年长者的赐予和掌控,甚至是开始反抗那被称之为家庭、为母亲、为父权的东西。
纵使世俗的大山或许可能会被推翻、磨平,但主的权威与尊严在这有且仅有着唯一真神的世界中便注定了,所有的反抗与抗争都似乎是注定失败且无意义的。
但这世间无意义的事务虽多,可是当主在那水面驻足并且愿意为此而停留,将那注定将要走向堕落的造物开始纳入到眼中,这世间又哪有那么多的不在意与不在乎?
神明的指尖轻而易举的穿透路西菲尔的胸膛,如同陷入到绵软的细沙一般触碰到这造物的心核位置。
掌心虚握,有圣洁、璀璨且明亮的,属于这造物的带着光与热的心核在神明的掌中跳动,支撑着炽天使长那属灵的身躯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