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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更喜欢跟该隐和塞缪尔在一起,我太无聊了,但是今天他们都没空。”亚伯抚0着莉莉的头,说不上宠溺,只是恰好的柔和,像他这个人一样,从不出错,不偏不倚。
莉莉有时想问他这样不出差错的生活有没有意思。
“想什么呢?”
“我在想……该隐最近怎么老躲着我?”
“新年快到了,他挺忙的,最近父亲总是不在,塞缪尔不也忙着酒庄越冬的事吗?”
“我能感受得到,他在刻意躲我。”莉莉的手指绞着头发,“自从那天以后。”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莉莉略微迟疑,把浴室的事告诉了亚伯。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但是那天后他就不理我了。”莉莉嘟囔着,不解地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亚伯脸上百年不变的笑像被什么ch0u走了一瞬,继而又恢复:“也许……该隐他在经历青春期阵痛。”
“什么痛?”莉莉像兔子一样坐起身来,脑袋上仿佛有两只无形的耳朵竖着,“那他要看医生吗?”
“不用”,亚伯又恢复了那副笑脸,“过段时间就好了,相信该隐。”
“亚伯……”
“怎么了?”
莉莉张了张嘴,似乎把什么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懂的真多,能给我讲讲这g0ng里的传说故事吗?”
“传说那些都是哄小孩儿的,g0ng里倒是有记载的故事,叫历史,不过g0ng廷史只有史官才能进去看,还得是修书时。”
“但是——”亚伯话锋一转,“那些不涉及到我们王室生活的我倒是可以跟你说说,只不过光在房间里跟你说你印象不深……”亚伯推了推眼镜,“不如起来吃点东西我带你逛逛。”
“好啊!”莉莉掀开被子,把脚伸进鞋子里,突然想到什么:“噢不,我今天还约了……”
“家庭教师,我已经叫他们回去了。”
亚伯总是这么稳妥。
已是深冬,蓬松的羽绒填充让人有些臃肿,莉莉的手塞在暖手筒里,却依然不时感觉到寒意,路过急匆匆的仆人险些冲撞到莉莉,看到他们手里的圣诞装饰莉莉才意识到,快平安夜了。
“噢,我要是有塞缪尔那么不怕冷就好了。”
“到了夏天塞缪尔就该羡慕你了。”
莉莉的步幅慢了下来。
“怎么了?莉莉。”亚伯抬头看了看十字架,“你不是对教会的事从来没兴趣吗?”
“我想看看有兴趣的人眼中的教会。”莉莉眨眨眼。
今天不是敬拜日,教堂里并没有来访的信徒,两侧的彩绘玻璃窗画着圣经故事,yan光筛过花窗让教堂充满斑斓的se彩。
“圣经中圣母有七苦,一是预言苦难,二是逃难埃及,三是耶稣失踪,四是耶稣受苦,五是耶稣si亡,六是拥抱遗t,七是埋葬耶稣。”
“她的孩子也被带走了,是妈妈失去儿子的痛苦。”
“的确”,亚伯停住,注视着耶稣像,耶稣低着头,不知是否看向他,还是纯粹地因为荆棘冠的沉重:“玛丽亚,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他注定成为伟大的圣人,你的痛苦也注定从预言开始,你要眼睁睁看到预言成真,你的儿子离你而去。愿上帝怜悯丧子之痛的你,赐你在天堂得以和你的孩子重聚。”
亚伯闭着眼在x前画着十字,他站在讲经台下,一道光打在他的脸上,光线中漂浮的尘埃像要和他宁静的脸庞融为一t。
莉莉有一种再不叫他他就会飘走的感觉。
“亚伯,有没有人说话你特别适合做神父?”
亚伯睁开眼,温和地笑道:“莉莉,你这是不让我结婚生子了。”
莉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亚伯,你对修道院了解多少?”
“莉莉,你的话题转得很生y。”
莉莉不置可否,毕竟这才是她想听的东西。
“修道院收养了一些孤儿,刚好教堂需要唱诗班,等他们长大了有些选择继续留在修道院里,有些就出g0ng了,我了解的就是这些。”亚伯顿了顿:“不过……好像香音舞乐也是从里面选的,这你得问塞缪尔,毕竟他是未来的管家。”
“那他们的父母离开他们不难过吗?”
“莉莉,不是每个父母都……有能力抚养自己孩子的。”
莉莉低下头,睫毛的y影盖住了半张脸:“我在想……他们……会不会是被偷来的……”
莉莉对自己的结论有些羞耻,但她渴望着亚伯能给她回应,不一样的回应。
果然,亚伯轻笑起来,像是宽慰:“莉莉,要是这么多孩子被偷的话,那些父母都能组ren梯越过城墙进来把王座都给拆了。”
亚伯的玩笑让莉莉舒了口气,幸好,要是塞缪尔肯定大声嘲笑她,要是该隐肯定……要是该隐……
莉莉叹了口气。
“怎么了,莉莉?”
“是每个人都会经历……阵痛吗?”
“是的,莉莉,你再长大些,你的骨骼会撑破血r0u,你会在半夜醒来,那些微小的疼痛会连成一片,形成天边的纹路,那是生长的痛处,有些人幸运挺了过来,有些人夭折在阵痛中。”
“亚伯,你说的话太难理解了,我听不明白。”
这下轮到亚伯叹气,他左手抚在莉莉的头顶,像神父的赐福:“莉莉,你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和该隐都会永远ai你。”
多年以后,莉莉才知道那是起誓的动作。
亚伯合上书,炉火烧得正旺,然而对于宽敞的大厅来说并不足够,亚当坐在壁炉正前,该隐、莉莉和塞缪尔围坐在两旁,壁炉里燃烧的橡木散发出油脂的香气,当然,还有沸腾的热红酒煮出的裹着香料的水果香气。
亚当腿上盖着毛毯,捏着汤匙舀红酒:“我很喜欢现在这种时候,以前我的父亲也是在平安夜就和我们坐在一起,那时候他的身份就只是父亲。”
乾达婆婆把分盛的红酒端给其余的人,亚当继续说:“国王、伊甸的大领主、至高君主、万主之主……人们给过我太多称呼,可我最喜欢的还是,大家长。”
乾达婆婆退至一旁,亚当看向乾达婆婆:“乾达婆婆,你也搬个椅子过来坐吧。”
“抱歉亚当大人,近日忙着圣诞的事,等会就是子夜弥撒了,您要是想展现您宽厚下人,我只想请求您让我现在回去休息。”
亚当不再邀请,却也不做任何表示。
“阿姆,你快回房吧,待会见!”
等乾达婆婆走后,亚当才缓缓开口:“你真是跟你母亲一个样,要是夏娃在的话也会这样做。”
他手上转动着一颗苹果,借着火光端详:“以前夏娃总在平安夜送我一颗苹果,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她……”
塞缪尔适时地打了一个哈欠:“亚伯,你说的那些故事都让我犯困,那些神怎么关系都乱七八糟的。”
“神话嘛,都是人书写的,一定程度反映当时人的生活状况。”
“别这么扫兴,亚伯,这是圣诞前夜,别把学校里的那套带到这来。”
该隐语气里带了些警告。
“莉莉呢?喜欢这些故事吗?”亚当宠溺地问。
“喜欢!”
“小p孩只要是听故事都喜欢。”塞缪尔双手枕在脑后,毛毯早已滑落在地,他扬起眉毛,眯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