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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太极殿时,灵溪在回廊上看见了正在出神看着一盏宫灯的萧溶。
见四下无人,灵溪轻轻按了一下赵嫣若的手臂,她立刻会意,吩咐后面的几个小宫女赶紧回去取东西来。自己则在不远处守着。
萧溶移开凝在宫灯的目光,转向眼前白衣翩翩的美人,柔雅地微笑道:“娘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你提着一个花开并蒂的宫灯。”
灵溪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看向花灯上绘制的少女,淡淡道:“自然记得。”
萧溶笑了,“当时你也穿了一件白裙,站在卖偶人的小摊前,跟那个摊贩讨价还价,等你终于买到了那个偶人,我才开口和你说话,那副场景,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时年纪小,本宫倒希望自己那般世俗的模样,王爷赶紧忘了的好。”灵溪莞尔一笑,回答得不咸不淡。
他的笑容变得悠远起来,有一种怀念的意味,“我不会忘记。如果不是皇兄横刀夺爱,你便会是我唯一的女人,也是我孩子唯一的母亲,沅熙的母妃便是你。”
灵溪没有做声。
萧溶低沉清幽的声音飘来了她耳边:“娘娘如此灵慧,应当知道,我为何给这孩子起了这个名字?”
灵溪心道:因为你跟你那位早死的哥一样不是个东西。拿自己妻子千辛万苦生的孩子来讨好别人,还自己面前卖深情人设。
可是她没有选择拆穿,她要配合他完成这出深情戏码。不然她接下来的路没法铺展。
灵溪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脸,静静地看着他。
她在灯光下的脸清而媚,殊色无双,那对漂亮至极的桃花眸是那么的水润明亮,此刻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萧溶心跳不受控地漏跳了一拍,这种情绪,除了她,在别的女人身上他从没体验过。
他的梁王府俊童如云,可是他除了王妃,连侧妃侍妾都不曾有过。足以见得他对于女性几乎不能产生兴趣。
而他唯一有兴趣的女人,偏偏他囿于至高无上的皇权触碰不到。现在萧晔死了,只要她有意,他们就能再续前缘,若是二人有了子嗣,他会拼尽一切送这个孩子登上帝位。
这些都是傅君珮为她做不到的事。君子的束缚让傅君珮这种人永远做不出这种背君弃上的逆行。
想到这里,萧溶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服的胜负欲,他的母皇最喜爱这个人,他的哥哥最倚重这个人,连他看中的女人也被傅君珮抢了去,可是凭什么?自己才是天潢贵胄,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这个外姓人得了去!
嫉妒和不甘撕扯着这个俊美如画的男子内心,令他秀雅的脸上似乎蒙了一层阴翳。
萧溶的喉咙微微发紧:“有时候我真的恨皇兄,他夺走了你,却又不肯好好对你,连个子嗣都不让你留下更多时候我恨我自己,这辈子我只喜欢过这一个女子,却都不敢和他争上一争。灵溪,此时我只是一个思慕你多年的男子,今晚有幸,我可以对你诉诸衷肠。若是、若是你对我”
就在此刻,一道清冷明润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梁王殿下,本官倒想知道,您要太后对你如何?”
伴随着这道清冽的话语落地,傅君珮从廊柱后信步走了出来。
今夜的他仍是一袭青罗衣,白纱中单,在初夏的夜色中,既端华俊美,又傲然如天神。
他从容走到灵溪身边站定,与萧溶四目而对。
在萧溶幽黑冷沉的眸光中,傅君珮淡淡一笑,“王爷又说不出口了?看在殿下千里应敌的战功上,此番我不会追究你的酒后失德,但是我必须告诉殿下一个事实,太后与臣已心意相通。”
萧溶沉默了好一会儿,见灵溪缓缓摇着团扇,神情自若没有半分异样,便呵呵笑了一声,淡淡道:“依本王看,未见得吧。”
“太傅可不要过早下了结论。”萧溶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灵溪,才又朝太极殿内走去。
见萧溶走了,赵嫣若静悄悄地走到灵溪身后,
灵溪轻摇团扇,也并未理睬身旁一言不发的人,低声道:“嫣若,我们也回殿里吧,这么久没回去别人该议论了。”
旁边的人这才冷冷地开口,“你还怕别人议论么?”
美艳无脑的平民太后23
听了傅君珮这带着寒意的问话, 灵溪也只是娇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露出一丝浅笑,却一个字也没回答他。
她的逢场作戏到今夜已经结束。他此刻的想法和感受都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眼下唯一的目标, 就是在今夜开启打脸进程。
随后, 灵溪便携赵嫣若,轻飘飘地掠过了他, 一同进了太极殿内。
诚然, 这些天来他们两人同床共枕,俨然如最亲密的爱侣一般, 偶尔在枕席间顽闹, 他露出的笑容像情窦初开的男孩一样的清澈明亮, 如果灵溪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也许会被这样的傅君珮俘获。可她不是。
见识过他清润明快的风姿,今夜他再次露出的冷漠深沉让灵溪有了一丝不习惯。但灵溪知道,这样的傅君珮才是最真实的他。冷漠理性到严酷。
那些在他身上偶然出现的温柔清澈,不设防, 只是他情到浓时的一种恩赐。在床笫之外, 他会将这些稀有的气质收敛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