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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宴祁声线很平,像是刚结束一场会议似的,嗓音清哑,“什么时候下班?”
“”苏晚青信了doris的话,这人对自己的公司是一点都不上心,连员工几点下班都不知道。
“六点半。”
“行,我订了束花送到保安室,你回家之前去拿一下。”
“为什么要送花?”苏晚青不理解,“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家?”
“我们的感情出了一点小问题,我送花是为了哄你。”闻宴祁强调的语气好像在给她洗脑一般,“需要我提醒一下,你搬过来住的原因吗?”
察觉到他又要使出阴阳怪气大法,苏晚青连忙打住,“明白,做戏做全套!”
闻宴祁满意了,“孺子可教。”
因他这句话,苏晚青有了灵感,挂上电话后,就把闻宴祁的备注改成了“闻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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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
苏晚青开车回了左岸水榭,还没靠近大门,保安就认出了她的车牌,从门岗里抱了一束粉玫瑰出来,递给她时还说闻先生特意交代过。
苏晚青不由感慨,豪宅的天价物业费真不是白交的,保安这过目不忘的记性完美诠释了一句话,任何行业干到顶点都是高精尖人才。
她捧着花回了家。
一进门就听见厨房传来声音,几秒后一个围着围裙的阿姨走出来,笑靥如花地看着她,“太太回来了。”
苏晚青也扯出笑,“阿姨,怎么称呼?”
“叫我邢姨就好了。”对方看到她手中的花,下意识想接过去,“哎呀,这么漂亮的花,是闻先生送的吧?”
苏晚青想起闻宴祁的话,故作腼腆一笑,“对。”
“闻太太,那我先去找个瓶子把花插起来,你先休息休息,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开饭了。”
苏晚青把包挂在玄关的衣架上,“邢姨,您不要叫我闻太太了,叫我小苏就行,闻太太听着都快退休了。”
邢姨抿唇笑,“好的小苏。”
苏晚青回了自己房间。
半个月没上班,陡然用了整整一天的脑子,这会儿躺到沙发上,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人可能只会在不好的情绪里才会想家,此刻,苏晚青看着周遭冰冷的高级灰色调,有些想念锦园的那套小房子了。
虽然拥挤,但有人间烟火气儿的温馨。
在微信上和杨沅沅聊了几句,楼下传来邢姨的声音,闻宴祁回来了。
苏晚青收拾好心情,下楼时步伐尽量轻快,看见闻宴祁站在沙发前,她夹着嗓子,甜腻地叫了声,“回来啦老公。”
闻宴祁回过头,对她突飞猛进的口语感到诧异,但他是惯会喜怒不形于色,眉尾略微挑起几分,脸上又恢復了平静。
苏晚青小跑着过去,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胳膊,“跟邢姨打过招呼了吧?我刚刚去了趟厨房,邢姨手艺真好,做得全是你爱吃的。”
开放式厨房,邢姨在切小菜,闻言看过来,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她笑道,“闻先生,小苏,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好嘞邢姨。”苏晚青朝她笑了笑,撅着闻宴祁的胳膊就开始往卫生间走。
能感受到身边人的不情愿,整个上半身绷得像石头,腰腹时不时蹭到手肘上,硬得像一面墙,苏晚青怀疑他戴了什么腹肌神器。
俩人恩恩爱爱地走进了卫生间。
苏晚青把手放下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拧开水龙头,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闻宴祁,自信满满地问:“我刚刚演的怎么样?”
闻宴祁俯身,挤了两滴洗手液在掌心,从她手掌上方直接拦截了水流,“不怎么样。”
苏晚青不满,又把手移回到他上方,“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俩人争抢第一手水源,几个回合下来,苏晚青关上了水龙头。
“什么叫哪里都不好?”她有些生气,“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以后有什么话能不能直说?”
“好,我直说。”闻宴祁侧过身,眉眼浓烈,带着少见的耐心,“成年人,在家里,并没有手牵手去卫生间的必要。”
“有些事过犹不及,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
苏晚青瞪着眼睛,嘴唇微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闻宴祁抽出纸巾,递到她掌心两张,再次开口,声音又恢復了漫不经心,“手擦干净,出去吃饭。”
那顿饭,苏晚青吃得特别老实。
全程温声细语,一派高知女性腼腆温和的形象,闻宴祁给她夹菜时苏晚青,忍住了说“谢谢”,并且别出心裁地把自己碗里的姜片夹到了他碗里。
“臭臭的,你帮我吃。”她琢磨出了一些对的情绪。
对面的闻宴祁没应声,低头的瞬间,苏晚青瞧见了他扯了扯嘴角。
晚饭结束,邢姨收拾完厨房就离开了。
大门关上,苏晚青长舒一口气,瞬间没劲儿,“我回房了。”
“等会儿。”闻宴祁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跟我去趟书房。”
苏晚青止步,狐疑地看他,“干嘛?”
闻宴祁看起来已经习惯她隔三差五的自动防御,也没多余嘲讽,径直抬腿上楼,“上次答应你的离婚协议起草好了。”
苏晚青立刻跟上。
第一次进书房,苏晚青被两面墙的藏书震撼到了。她个子不算矮的,可踮脚才能看清最上面那排的书名,还有金庸和古龙的初代精印本,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