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6)
26岁生日那天,苏量依一觉睡到了傍晚。
这算是她的常规作息,如果没人打扰的话,不睡满12个小时她是不会睁眼的。
昨晚熬了一整夜,惦记着给她发「生日快乐」的人不多,该发的也在零点过后都发过了,苏量依醒来时也没看手机,趿拉着拖鞋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头上的脏辫维持了几天,洗头总不痛快,她拆了头发刚想洗澡,赵诗琴抱着一隻小京巴来到了她房间,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看床上没人,才咽回去往卫生间走来。
赵诗琴是她妈,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係,赵诗琴也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但苏量依记事起就叫她妈,算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两人的关係跟亲母女没什么区别。
「动作快一点儿,你爸回来了。」她站在卫生间门口催促苏量依,「他最近心情不好,待会儿跟你说什么你就听着,别顶嘴。」
苏量依手指还在顺头发,从镜子里看她:「他回来干嘛的?」
「这里是他家,你说他回来干嘛?」
苏量依轻蔑地笑了笑:「他又不止这一个家。」
苏向群不怎么顾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麵包养了个姑娘,三年前生了个女儿闹到家里来,赵诗琴跟他闹离婚,闹得最厉害的那几个月,苏量依都信以为真了,还跟赵诗琴保证,如果他俩真离了,她还管她叫妈,并且这辈子不再搭理苏向群。
当时赵诗琴感动得稀里哗啦,拉着她的手说这二十年没白疼她,苏量依当时都做好租房子的准备了,可谁曾想赵诗琴以退为进,不消一周的功夫就完全拿捏住了局麵。
最终还是苏向群低了头,许是顾及自己的儿子,依照着赵诗琴提出的补偿条件,他不但把桑回路整条街的商铺都转到了赵诗琴名下,还送了苏量依一辆新车。
那会儿苏量依就明白了,赵诗琴早就知道苏向群在外麵养小三的事儿,隐忍不发就是等这一刻,她是不在乎苏向群的心长在哪儿的,她隻想搞钱。
那事过后,苏量依就不在家里住了,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赵诗琴不给她打电话,她也懒得回来。
赵诗琴比她识时务,淡声道:「这事儿烂在心里就行了,隻是赔个笑脸,你又不会掉块肉。」
苏量依懒懒地拧开水龙头:「知道了。」
那天晚饭很是丰盛,赵诗琴对她向来不错,蛋糕都是亲手做得,苏量依心情本来是不错的,可饭桌上苏向群又提起了苏晚青,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多多跟苏晚青联係,问一下她婚礼什么时候办。
苏量依当时就不耐烦了,赵诗琴在桌子下麵踢了她一脚,这才没发作起来。
前些年苏向群隻顾着在外麵搞小三,既不回这个家,也不怎么惦记自己的亲生女儿,今年上半年突然转了性,常常会在家里提到苏晚青,苏量依那会儿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结果没过多久就从赵诗琴那里得知,苏晚青结婚了,男方其他条件不知道,就是有钱有势。
要说这件事也是挺可笑。
苏晚青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係,两人之前虽然加了微信,但也隻停留在普通朋友的联係上,可苏向群不同,苏晚青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前些年他对她不管不问,这一年看人今非昔比又想着修復关係了。
想上赶着攀亲戚,又不想拉下老脸去贴人冷屁股。
苏量依嘴上答应得好,回房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没过多久院子里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苏向群走了,她也收拾包回了自己租得小房子。
刚到家,手机响了一声,点开看,是翟绪发来的消息:【突然想起一个事儿。】
苏量依等他下文,等了几分钟没等到,才打字回:【什么?】
翟绪:【你和苏晚青当初被抱错了,那今天也是你生日?】
他们在温泉山庄庆生,苏量依起床那会儿就看见了这两人发得朋友圈,她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可乐,单手扣开拉环,另一隻手飞快打字:【?你怎么知道】
翟绪也不傻,跟苏晚青和闻宴祁相处久了,也瞧出她身世的不简单,那次去湖山区帮她爸妈搬家,言谈间听了些事儿,自己猜出来几分,去找苏晚青求证了几分,拚拚凑凑地,也差不多明白了。
翟绪:【我算出来的。】
苏量依看着屏幕笑了声:【这么会算,当初怎么就没算出来自己湾仔码头的命运?】
她第一次见翟绪是在湖山区别墅,当时因为苏晚青被性骚扰的事情,两人算是认识了,后来苏量依去弥楚演出,翟绪是那里的常客,联係慢慢多了起来,偶尔会一起喝酒。
翟绪前女友那事儿是酒吧营销告诉她的,当时没把她笑死,某天上网冲浪又看见「湾仔码头」这个词,当个乐子逗了好几天。
那句话发出去,翟绪估计是又气着了,隔了好久才发了一个【滚】过来。
苏量依挑了个贱嗖嗖的表情包回过去,仰头灌了口可乐,刚想回卧室听歌,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翟绪的消息,这回是一句:【生日快乐。】
手指顿在屏幕上麵,苏量依想了想,没回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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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量依那会儿有男朋友,是她大学里的学弟,长得嘛,就是白白净净,清清爽爽,各方麵都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突出的优点就是,他经常会陪着她去各种地方演出。
苏量依有个乐队梦,高中那会儿就有了,后来上了大学,在学校里认识了誌同道合的人一起搞了个乐队,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过不少,却没怎么赚到钱,乐队一共五个人,三个都本科毕业就不读了,到了该赚钱的年纪,为了生计,他们商量着去酒吧表演。
苏向群是白手起家,头婚妻子去世的时候还隻是一个跑市场的小职员,赵诗琴嫁给他时还在读夜大,虽然在事业上没帮过他什么,但这二十多年走过来,两人也算相互扶持了。
毕竟在十六岁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苏量依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自己不怎么管这个女儿,全由后妈一手养大,赵诗琴尽心尽力抚养继女,对她别无二话。
苏向群一开始也是感激的,后来事业有了一定规模,苏量依也成了跟他没有血缘关係的陌生人,那点儿恩情对他来说成多余的了,他翻脸不认人,公司的财产,家里的房产和商铺,他没一个写赵诗琴的名字。
这些年,苏量依亲眼见证赵诗琴费尽心机从苏向群手里抠钱,她看着都累,读研之后就没找赵诗琴伸过手。
因此,当乐队成员提出走穴赚钱的时候,她也没端什么所谓艺术家的架子。钱嘛,谁不喜欢。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在酒吧唱歌跟在学校排练室唱歌没什么区别,试了几次才知道,当爱好变成工作,那就是没完没了的煎熬。
你在台上投入地演奏,台下压根没几个人听,苏量依渐渐意识到自己是需要情绪价值的,因此和那个学弟走到了一起,没别的,就是因为隻要她抱起电吉他,学弟不管在干什么,总是会放下手边的事情,专心致誌地看她表演。
两人谈了不到半年,也没吵过什么架,苏量依是个心宽的人,不喜欢为难别人,就算男朋友跟她借钱也不会下头,她最无法忍受的是欺骗。
那天在弥楚,赶上乐队的鼓手生日,表演完大家伙一起庆祝,苏量依在台上的时候就瞧见了翟绪,他趴在二楼栏杆上看她,穿着个白色连帽卫衣,摩根前刺的发型很突出。
苏量依朝他抬了抬下巴,就算打了招呼。
后来表演结束,她跟朋友去卡座上庆祝生日,找一圈儿没瞧见自己的男朋友,刚想发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