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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微微一怔。
陆泾随后看向莫氏,“娘,请族中长辈过来主持分家吧,不必再互相折磨。”
莫氏看着疯狂拿着镰刀的张氏,心中很想说休妻算了,可休妻不是那么简单的,张氏娘家也不好惹,闹不好两家要打起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更无法挽回了。
现在分家,是唯一的出路。
莫氏想了几秒,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好,那就分家吧。”
陆平怔忡地望着莫氏,急急地道:“娘,我……”
“就这样吧。”莫氏疲惫地一抬手,拦住了陆平的话,她有些恼恨又无可奈何地看了张氏一眼,摇了摇头,很多想说的话,都没说出口。
莫氏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说了要分家,她便立即着手准备,让陆平和陆泾两家人在家里等着,她亲自去请了陆家村的族公们来主持分家。
陆泾拿着养气符,面色稍稍好了一些,但还是看得出来,他一直在强撑。
分家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没什么可争辩的,沈清看都没看陆平夫妻二人,扶着陆泾的胳膊道:“进堂屋等吧,外头有风。”
八九月份的时节,风并不寒冷,但陆泾的身体太虚,还是有些受不住。
闻言,他便点点头,低声跟沈清道了一声谢,由沈清扶着,进了堂屋。
沈清余光瞥见他的侧脸和耳尖都红了,神色颇为拘谨的模样,觉着有些好笑,还是年纪小,脸皮太薄。
看着沈清扶着陆泾进了堂屋,没再理会他们俩,陆平黑着脸,可以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差。
张氏却没有察觉,看到分家这事儿确定了,她一改刚才的撒泼打滚,站起身来,欣喜坏了,一把抓住陆平的胳膊道:“当家的,分家好啊,分家了,咱们就不用被那个药罐子……”
“你住口!”陆平猛地一把甩开张氏,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张氏没料到陆平会突然动手,一下子被甩在地上。
她怒从心中起,抬头死死瞪着陆平,“陆平,你这是啥意思?你敢跟我动手?!”
“蠢货!”
陆平闻言,冷冷地看了张氏一眼,“如若不是看在旭儿的份上,我今天定要休了你!”
话音未落,陆平便气恼地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张氏被那声音震得愣了愣,旋即嚎啕大哭起来,指着门骂陆平没良心。
沈清扶着陆泾在堂屋坐下,听得外面的闹腾,两个人都没说话。
陆泾坐下后,摊开手掌,才发现掌心里捏着的是一张符,他不由诧异地看向沈清。
沈清面不改色,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是养气符,我从镇子上买回来的,可以调理身体,你用着还可以吧?”
都没有意见
陆泾看着掌心里的符,他学孔孟之道的,从未接触过这些,却没有什么排斥,只觉得新鲜。
他仔细看了看,符纸上的朱砂,还未完全阴干,并不像是从镇子上买回来的。
便是外面的人卖符,符箓上的朱砂也该早干了才是。
这倒像是刚画好的。
陆泾隐约觉察出不对来,他抬头看向沈清。
沈清坐在他对面的位置,面不改色心不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淡定如常。
她这个人好像一直这样,无论出什么事,哪怕是被冲喜嫁给他这个病秧子,还是今天出了这些事,她的情绪永远都是内敛的,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
亲生爹娘说了那样戳心窝子的话,她都没有太多的情绪。
陆泾盯着沈清看了一会儿,着实看不出什么来。
“怎么了?”沈清发觉他一直在看自己,转头望过去。
陆泾像是偷看被抓包的少年,连忙转过头去,尴尬且飞快地说:“没……”
“方才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风,喝点水,会好受点。”沈清没多想,将茶盏往陆泾面前推了推。
陆泾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他将养气符小心翼翼地叠好,郑重地塞进了衣襟里,才回头抱起茶盏,慢吞吞地喝起来,模样看上去莫名有些乖巧。
沈清仔细看了看,陆泾长得是真好,唇红齿白,和陆平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完全不一样。
莫氏长相一般,陆平也一般,陆泾却长得这样好。
看样子,陆泾的生父长得很好。
沈清思及此,想起来自己,她拿着茶杯,通过倒影,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
昨天来到这之后,她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现在一看……
一个字,嫩啊!
十四岁的小姑娘,皮肤白皙,嫩得仿佛能够掐出水来。
要说漂亮,也是真的漂亮。
哪怕是沈清这样见惯不少美人的,都得说一句,这壳子确确实实是个小美人,长开了的话,只会更漂亮。
但这种漂亮,和沈富贵李氏完全格格不入,没有一丝一毫相像的地方。
李氏和沈富贵长相勉强算是中等。
沈清的五官,没有哪一处,像是从他们那遗传来的。
孩子不像父母的,不是没有,但不像到了这个极点的,沈清还真没见过。
只不过算人不算己,她不好算自己的八字命格,便只能放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