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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律眸色沉了沉,忽然托起他的腰身,将二人的迅速调换了位置。
“你干什么!”陆思扬被按在座椅上,下意识想要挣扎,方律便压了过来。
“宝贝儿,”方律垂下眸,指腹在他唇畔轻轻摩挲,“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
陆思扬脸颊一热,嗔道:“你少胡乱叫,看清楚我是谁!”
方律将他唇角半干涸的血擦拭干净,轻轻啄了啄:“我的宝贝儿当然只有你一个。”
“哈,”陆思扬怪笑一声,眸间带出一抹讥讽,“嘴上跟我这么说着,还跟别的男人在酒吧门口调情,方老板还真是到处留情——”
对上方律忽然戏谑的眼神,陆思扬语气一梗,闭嘴扭过了脸去。
“吃醋了?”方律侧过头,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怪不得电话都不肯接,原来陆总是吃醋了。”
陆思扬回过头,有些恼羞成怒:“谁吃醋,你未免也太过自作多情。”
方律直直望着他的眼眸,半晌才道:“陆总还真是嘴硬。”
陆思扬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对方却倏地抬手捏住他的下颌,俯下身来。
双唇触碰,犹如在烈日炎炎下沙漠中行走的人遇到了水源的润泽,用力汲取着彼此。
意乱情迷间,陆思扬突然想起,方律好像根本没有解释,酒吧门口的男人到底是谁。
可面对方律汹涌的攻势,他又很快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沉浸在浓烈的快|感中。
耳边是方律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游乐园里欢快的音乐,刮擦着他的耳膜。
眼前是五彩变幻的光线,映照在陆思扬的眼中,失焦的视线渐渐被星星点点的光斑占领。
……
不知道摩天轮转了多少圈,方律总算停了下来。
陆思扬靠坐在方律的大腿,额头抵在对方的颈窝,累到连手指都不想动。
方律亲吻着他光洁的后颈,视线触及到他后背上,青青紫紫的斑驳痕迹,眼神一怔。
随即,眸中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眉宇间忽然生出淡淡的懊恼与冷然,扶在陆思扬腰间的手,不自觉得紧了紧。
陡然加重的力道,让陆思扬感觉到胸腔阵阵发紧,他轻哼一声,不舒服地扭了扭身体。
方律回过神来,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脸上的冷意瞬间收了回去。
“累不累?”方律刻意放轻的声音像初夏的晚风,让他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我抱你下去。”
陆思扬只觉眼皮沉沉,根本睁不开。
朦朦胧胧,他恍惚记得自己点了点头。
方律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怀里,动作间,充满了温柔的意味。
摩天轮转到最低点,方律抱着他,从座舱中走出来。
陆思扬脑袋靠在方律的肩头,抬眼便是被灯光照亮的夜空。
无数条光柱冲入夜幕,仿佛纯黑的缎带间铺洒了闪烁的星河。
他听着对方轻柔的呼吸声,感受着方律胸口处心脏的跳动,沉沉地睡了过去。
*
窗外,依稀听到鸟雀叽喳叫声。
太阳光隔着薄薄的窗纱,钻进了房间。
陆思扬睁开眼,沐浴在温暖而又耀眼的阳光中,胸腔里生出舒适满足的畅快。
这似乎是长久以来,第一次起床时有这样的满足感。
他侧过头,看向空荡荡的身旁。
要不是枕头上的凹陷,以及若有似无的檀香气息,他甚至会以为,昨夜的所有,只不过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心底莫名生出的,名为感动的情绪,让他有些羞于面对。
他分明对方律十分不齿,却总是一次次为对方破例。
陆思扬抬起胳膊挡在额间,短促地笑了一声。
荒谬,还真是荒谬。
可他知道,自己跟方律之间,似乎有什么,跟从前不一样了……
哐啷——
哗啦——
一阵锅碗瓢盆跌落的声响,从半掩的卧室门缝中钻进来。
陆思扬腾地坐起来,动作太快,以至于从后腰直至腿跟,牵扯出一连串的酸痛。
心里暗骂一句,禽兽不如的方律,抓过床头的睡衣披在身上往楼下走去。
还没进厨房,就看到了满地的狼藉。
电饭煲倒扣在地上,汤粥洒了满地,旁边还有个打碎的瓷碗。
方律背对着门口,站在水槽边,水龙头大开,不知在洗什么。
陆思扬咂咂嘴,踮着脚踩过惨不忍睹的地面:“方老板大清早,来给我拆厨房?你——”
凑过来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
他这才发现,方律在水龙头下冲的竟是自己的手,手背上红肿了一大片。
陆思扬面色一变,皱起了眉头:“烫到了?”
“没事。”方律拧好水龙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本来想给你做个早饭,不小心打翻了粥。”
“什么没事,”陆思扬抓过方律的手腕,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这叫没事嘛!”
不由分说拉着方律走到茶几下的药箱,扒拉出一管湿润烧伤膏,命令道:“坐下。”
方律依言乖乖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举着胳膊,看着陆思扬蹲在身旁给涂药膏。
就听他边涂边说:“你都多大的人了,盛粥都能打翻,冒冒失失……”
方律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神情恍惚了一瞬,随即转瞬恢复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