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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跑去给他买药,回来发现陈若渴在打电话给何家好说自己过敏了。何家好说:“你不要抓自己哦,抓紧吃药。”
陈若渴听话点头说:“我不抓。”大卫无语。他把药和水递给陈若渴。
这次酒会陈若渴穿的是一件像裙子一样的长衫,上边缀满了仿真树枝和花瓣。造型师在他头上夹了两个透明小夹子。何家好觉得陈若渴真像被山林女神爱慕的纳西索斯。
百好二楼的空调坏掉了。维修人员一直不来,二楼只能暂停开放。何家好从二楼下来的时候,碰到正想上楼的刘美兰。刘美兰出去做了个头发,挎着自己的小包,蹬蹬走上来。何家好问她怎么突然来店里,刘美兰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想何家好陪着去下医院。
他们走出百好的时候差不多是傍晚。刘美兰自己开一辆红色马自达,车子开的飞快,不像是病了。车开到中心广场附近的一间餐厅停下来。刘美兰拽着何家好进去,朝坐在里边的女孩子挥手。
何家好就那么被骗到相亲现场。刘美兰坐了会就自己走了。何家好和女孩面面相觑。他知道刘美兰很想他再婚。活在小地方,出门一趟,就能碰上五六个熟人,个个要探问你家庭是不是美满了,为什么不再找一个。好像你不做这件事,就是错的。何家好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低头搅着手里那份意面。女孩问他百好的招牌是不是春雨糕。何家好点点头,他说:“我们的面包也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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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渴吃了口从自助餐台拿的面包,味道很寡淡,不如何家好做得好吃。陈若渴吃了两口,就放在了一边。他碰到几个演艺圈的熟人,稍微停下来聊了几句,身上那件衣服上的装饰剐蹭着他的皮肤,不太舒服。
有其他新人演员过来和他打招呼。《牡蛎》风波之后,陈若渴意外地收获了一波同情和关注。他从《杀死谣言》中的青涩演员忽然被标榜成“新生代实力派”。有人举手机和他合照,拍完照之后,伸手拿了一颗陈若渴头上的发夹。
在会场待了一会,陈若渴觉得很热,空调像坏掉的一样。他的衣服太不透气了。他走出去透气,靠在走廊的窗边看着酒店后花园的花圃。如果现在衣服口袋里有烟,他就想抽一支再进去。
他又拿了手机打给何家好。何家好接起来,没有饭店嘈杂的声音。陈若渴不说话,何家好喂了一声,问:“怎么啊?”
陈若渴说:“没什么,太闷了。”
何家好笑了声,他说:“我也好闷。”他靠在餐厅的厕所间里。
陈若渴眼睛望着不断从酒会大厅进出的那些光鲜得不得了的人,说:“参加这种酒会,最多就是说废话,都不能安安静静吃东西。”陈若渴放低了声音,小声说:“而且东西都不好吃。”
何家好笑起来。他说:“我前几天新做了草莓酱,寄给你好不好?这样你饿的时候,抹在吐司上就能吃。”陈若渴说好。
第二天陈若渴就收到何家好寄的果酱。他照何家好说的,不吃就放在冰箱冷藏柜,吃的时候拿小餐刀舀一勺抹在烤好的吐司片上。何家好自制的草莓酱不会太甜,没有添加剂,吃起来还是浓郁的草莓味。陈若渴很喜欢。
他特意要打个电话给何家好说,他很喜欢。何家好那时正在忙着送何小满上学,一只手抓着手机,匆匆说:“那我下次做了再寄给你。”
陈若渴舔了下嘴角的草莓酱,说:“好。”
大卫发现的时候,陈若渴打电话给何家好的频率已经高到了一种地步。陈若渴那么一个讷言的人,忽然爱上了打电话原本已经是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每次是,拍戏的间隙,换了装,靠在化妆间门边玩手机,玩着玩着忽然就打电话过去了,摸摸自己鼻子说:“我刚才拍了两场重头戏。”
大卫不知道何家好说了什么,陈若渴低头笑了下,说:“那我挂了。”挂断电话后,陈若渴就不笑了。
那段时间去心理诊疗室,陈若渴说:“我最近感觉很闷,好像身体里有场黄昏的雨要下不下。”
陈若渴停下来,心理诊疗师看着他,问:“为什么?”
陈若渴说:“我知道不应该这样一刻不停地打扰他的生活,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想摧毁掉他的生活。”
他抬头看着诊疗师,说:“我有点离不开他了。”
牡蛎(六)
月末,花姐约了陈若渴详谈电影的事,他们约在百好饭店。那天是安楚楚的生日,她订了个ktv豪华包给自己庆祝。何家好无语道:“每年过生日为什么一定要去ktv啊。”
安楚楚说她就是喜欢。她让何家好给他设计一只配得上她的蛋糕。何家好想了几天,安楚楚生日那天下午,他做好了蛋糕,是一只樱桃小丸子。在何家好眼里,安楚楚就是个成人版樱桃小丸子。
傍晚花姐先过来,何家好刚把蛋糕放进冰箱冷藏。陈若渴下了戏,是坐高铁过来的。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他戴着渔夫帽从百好侧门进去,走进包间的时候就被花姐一下搂住了。陈若渴吓了一跳,
花姐捧着脸看陈若渴的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陈若渴被她看得很不自在。何家好端自己做的餐前凉菜过来,坐到花姐和陈若渴中间。
花姐说起这个电影拍摄,按照剧本走向,大部分时间是要在非洲、欧洲进行的,这就意味着陈若渴要空出挺多档期给拍摄。陈若渴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