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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静了静,“如果你无法接受”
“我接受。”
他话未说完,段司宇先答。
段司宇说接受。
接受他?还是接受他心怀不轨这件事?
颜烟一下懵了,“什么意思?”
“你想要什么关系,我都接受,只要不是绝交和断联。”
这句极富偏爱性质的回答,壮了颜烟的胆。
此时,他确信,他对段司宇很重要,无论是以朋友,还是别的意义。
所以他再次紧抓住机会,“我想要恋人关系。”
“我接受。”
房门打开,门锁发出咔嗒的声响。
颜烟从记忆中脱离,侧眸,段司宇进门,沉默拿起温枪,在他手腕上一扫。
376
体温成功被药效压下。
测完,段司宇看他一眼,视线里似有诸多情绪,但并未开口表达。
“‘海滨旅社’什么时候开拍?”颜烟平淡地问。
段司宇说了节目组初定的登岛时间。
离现在只差不到两个月。
“怎么?”段司宇问。
只要再坚持两个月,他们就能各自回归正轨,各走各路。
段司宇的正轨是广袤星尘,而他的
早已是末路。
“没什么,我怕时间不够,想尽早让这里有起色,拿到拍摄的机会。”颜烟又一次撒谎,因为不愿再竖起尖刺,扎向段司宇。
段司宇的眼神变得很复杂,像能看穿他心中所想。
颜烟没敢看,移开视线,沉默。
片刻,段司宇动了,没离开,而是提起椅子坐到床边。
“今天早晨,你在跟谁说对不起?”段司宇冷不防问。
颜烟指尖一颤,“不知道,我记不清了,可能是噩梦里的怪物。”
他听见耳旁一声轻叹。
不过一句无言叹息,竟像利刃,险些刺破他淡然的壁垒。
“颜烟,别对我说谎。”段司宇低声说。
他的谎言,一如他曾经的心思,在段司宇眼中无处可遁,找借口式的伪装,不过是一层薄皮,一句话就撕碎。
颜烟深吸气,调整心绪,抬眸对上视线,“我在对你说,为我口出过恶言,说希望你从我眼前消失而道歉。”
半真半假,真话掺着谎言说,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没关系。”段司宇明显一愣。
“谢谢,”颜烟勾了勾唇,手藏在被角里,紧紧攥成拳,“那么今后,我们能彻底和平相处,作为朋友,对吧?”
语气真诚,无可指摘。
作为朋友。
段司宇有一瞬僵硬,侧颈上的青筋爆出,转瞬即逝,快到无法察觉。
“挺好。”不置可否,意味不明。
低烧持续几天,不痛不痒,终于彻底退去。
烧一退,颜烟闲不住,得出门透气,去躺海贝酒楼,段司宇则开着车,送颜烟过去,顺便与陈章碰头。
二楼的八间房已重新布置。
趁颜烟发烧这段时间,辛南雨重新设计过房间,定墙纸买材料,要批量做的,就建模发给工厂打样,马不停蹄开工。
趁着今日两人出门,辛南雨见缝插针,正好消杀三楼的两间房,抓紧时间,在两人回来前结束改造。
车驶出车库,路过西金餐厅,颜烟察觉,客流至少砍了三分之二,里头未坐满,外头也冷清。
出乎意料,段司宇的歪点子起效极快。
也不知是防骗宣传起效,还是网上评价崩塌所造成。
“发放防骗传单,你去哪找的人?”颜烟问。
段司宇答:“岛民发的,陈章安排。”
“他们不怕被报复?”他以为会找鹭城区人。
“怕,但那又如何?如果有人砸店,直接报警,流氓全送进去刑拘,没个几年别想出来,店的损失由我负责。”
财大气粗。
歪点子还多。
颜烟忽然理解,叶思危称其祖宗的原因。
海贝酒楼倒和原先一样,客流稳定,不多不少。
轮渡上一周的售票总量变化不大,说明客流分散到了其它店铺,一家独大的情况有所改善,市场生态趋于健康。
见两人进来,上次接待的女人弯着眼,朝店里其他人招手,“诶!恩人来了。”
声音调高,剩下几个员工一起围过来,热情地问:“想吃什么?是不是清淡口,不辣少盐,我们都记得的。”
热情过甚。
颜烟有些局促,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撞到段司宇胸膛。
还未离身,段司宇先搂住他的肩膀,“不用,我们吃过了,叫陈章出来。”
说着,段司宇来开椅子,搂着他坐下,仍不松开手臂。
颜烟等待片刻,侧身抬手,想推开对方。
段司宇却睨他一眼,态度无谓,“朋友之间,搂一搂怎么了?你那天不是说,要和平相处?”
他难得搬起石头砸脚,早知如此,那时就不该加“朋友”一词。
颜烟抿唇,深吸着气点头,任由段司宇将手搭在肩膀。
听闻两人到来,陈章迅速走出后厨,满面高兴,同段司宇聊近况。
忽然,陈章似想起了什么,说:“颜先生,我这几天找大家问过,也录了视频和文字记录,回头我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