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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许云淅如愿住在温漾家里。
接下来的两天,她和温漾都泡在图书馆里自习。
励蓦岑俨然成了她们的生活助理,不仅当司机来回接送,还负责一日三餐。
两天的月假一晃而过,许云淅重新回到学校,回到紧张而枯燥的备考氛围中。
忙的时候没心思想别的,可一旦空下来
比如刷牙的时候、洗衣服的时候、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那些新鲜的记忆就像无形的烟雾,从心底的缝隙里源源不断地钻出来。
然后越来越浓,直到将她的整颗心牢牢裹住。
为了摆脱那些无望的思念,只要他的身影从脑海里冒出来,她就逼自己背数学公式、背英语单词、背古文
就连睡前都塞着耳机听英语听力。
就这样过了两天,心里总算清净了些。
周三中午,第四堂课一结束,同学们一窝蜂似地冲向食堂。
许云淅也跑在人群里。
从前她都是等大家走得差不多了,才不急不缓地往食堂去。
可现在不一样了,人人都争分夺秒,若是动作慢了,去食堂就要排很长的队。
这样一来就会耽误宝贵的午休时间,从而影响下午和晚上的学习状态。
因此,她一改以往的慢性子,拿出最快的速度往食堂赶。
却在食堂旁的公告栏前瞥到一道挺拔的身影。
男人穿一件浅灰色的薄毛衫,手上提着两只大纸袋,立在公告栏的窄檐下,正冲她招手。
许云淅猛地顿住脚步。
男人穿过不断从眼前掠过的人流,缓步走到她跟前,提了提手上的纸袋,笑道:我带了午饭过来,找个地方一起吃吧。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云密布,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水汽,一阵风吹来,四季桂的淡香若有似无地从鼻尖飘过。
绕过食堂后的小道,穿过一片光秃秃的银杏林,两人来到瑞池旁的长廊下。
长廊顶上攀着稀稀落落的紫藤叶。
许云淅还记得,去年他们来这里的时候,花期已过,满目都是密密匝匝的繁茂枝叶。
那时候,他们刚住在一起不久,她因为期中考试考得太差,不敢叫他来学校开家长会。
他知道后,连夜带她来了这里,就着叮叮咚咚的水流声,温言软语地开导她。
而这一次来,水声依旧,紫藤的花期却还未到。
她的心境,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当时的她,害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害怕他因此讨厌自己,从而将她赶出门去。
而现在,她害怕的却是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情思被发现,害怕他因此厌恶自己
就在许云淅胡思乱想的时候,励蓦岑已经把带来的饭菜摆好了。
香椿炒蛋、芦笋炒虾仁、山药猪肚汤
精致而丰盛的菜肴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几乎摆满廊架下的长凳。
许云淅坐在廊柱旁,低着头用最快的速度吃着。
终于将励蓦岑盛给她的饭和菜都解决了,她放下碗筷,冲他道谢。
再喝点汤吧。励蓦岑往她的汤碗里又舀了些汤。
许云淅摸了摸吃撑的肚子,摇头道:吃不下了。
好吧。他开始收拾残羹剩菜,晚上想吃什么?
这意思是,晚上还要给她送饭吗?
似乎猜到她心里所想,励蓦岑解释道: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又没营养,你吃得又少,这样下去,身体会出问题的。
所以,以后每天的三餐,我都给你送过来吃,好不好?
每天的三餐都给她送来
别说他只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就是亲生父母,也没多少人能做到吧?
一股热流瞬间从许云淅心底涌上来,不过须臾,又被一片海潮般的苦涩压了下去。
她来住校,就是为了远离他。
他若是天天来送饭,和住在他家里有什么分别?
日日沉浸在他给的温柔里,心底那些见不得光的妄念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枯萎?
想到这里,许云淅狠心拒绝道:不用了,太麻烦了。
将所有餐盒都装进纸袋,励蓦岑又抽了两张纸巾,一边低头擦着长凳上的汤渍,一边说道:不麻烦,开车过来要不了多少时间
许云淅低着头,压着他的话尾说道:是我太麻烦了。
余光里,对面的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朝她看来。
许云淅把心一横,随即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语速飞快地说道:
去食堂吃,顶多十五分钟就够了,现在却要花上半个多小时,午休都泡汤了,下午和晚上都没状态学习了。
所以,别再给我送饭了,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