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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乖乖的跟着乘风先走,我马上就到。好不好?”
祁长忆摇摇头,小声道,“不好,我们要一起走,我不要和阿风先走。还有棠哥哥,他受伤了,也要等他一起走……”
裴争捏了捏他的手指。
原本在维持百姓撤离队伍秩序的乘风跑了过来,“主子,刚刚从前城门那边来报,说是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支军队,并且不像是天朝的军队。”
裴争心里一沉,“快关城门!”
城门被牢牢关上了,并且后面用了数十根粗大的木头牢牢抵住。
裴争让乘风,把安里城所有的守卫都集了起来,让他们全副武装登上城墙。
另一边,城百姓的撤离速度也在加快。
很快的,那只军队就抵达了城门口,果然都是些骁勇善战的蛮族士兵。他们绕过了边疆的城池作为一只先锋队深入天朝内部,第一个抵达的便是这安里城。
城墙上的守卫们都十分紧张,他们本来就不是上战场的将士,因此都没有什么作战经验。
但是那些蛮族士兵并没有开始攻打城门,而是将整座安里城牢牢包围了起来,就连百姓们撤退的那个城门也被封住了,剩下的难民全都困在了城。
前后两个城门全都牢牢关上了,并且都有守卫。
现在的安里城就像是被人牢牢围住的肉馅一样,仿佛只能任人宰割了。
只听见空传来了“咻咻咻”的声音,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半空射下来很多又急又快的羽箭,很多百姓来不及闪躲,直接被箭射了,然后应声倒地,鲜血撒了满地。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哭嚎声,呼喊声,所有人都抱头鼠窜,四处找能够躲避的地方,而来不及躲避的人,就会被箭雨射死。
原本安静而有秩序的安里城,瞬间变得混乱不堪,横尸满地,流血不止。
一只箭头帯火的箭飞了进来,瞬间点燃了房屋,并且烧到了几个人。
很快越来越多带火的箭飞进来,烧毀了更多的房屋,烧死了更多的人。这下子空气不仅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还混杂着无边无尽的烧焦味。
裴争搂着祁长忆站在城墙底下,一边替他挡着箭,一边紧紧握着他的肩膀,不想让他看到城这混乱血腥的一面。
但是高大的城门突然发出了“轰”的一声。
紧接着是更大的轰隆声,外面的蛮族士兵开始想办法破解城门了,再被他们这么撞下去,迟早会把城门撞开。
裴争将祁长忆交给了乘风,要他保护他的安全,然后自己上了城楼去指挥战斗。
祁长忆捂着自己的耳朵,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他还是能够听到那些惨叫声,还是能够闻到那些血腥味,还是知道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惨绝人寰的屠杀。
一个小孩子哭哭啼啼的向着祁长忆的方向跑了过来,应该是和家人走散了的,他跑着跑着,突然就摔倒在了祁长忆面前,祁长忆刚要伸手将他扶起来,一只帯火的弓箭就飞了过来。
乘风只来得及替祁长忆挡下头顶的箭,那个小孩子,却不幸被箭射了,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祁长忆伸出去的手都还没来得及缩回来。
他被吓得浑身僵住了,呆在那里动弹不得,深深地大口呼吸着,看着地上那个死不瞑目的小孩子。
乘风见状赶紧把他拉走了。
安里城的守卫们溃不成军很快就被打得七零八落了,城墙上的守卫们也已经牺牲了很多。
裴争一边指挥着他们往下浇油点火,一边自己举起了弓箭,瞄准了对面的军队,在四处寻找着他们的首领。
终于被裴争找到了一个像是首领的人,他毫不犹豫地把箭射了出去,一击命,对面的那个人确实是首领,应声倒地。
然而在此时安里城的城门也恰好被攻下了,城门打开,外面的蛮族士兵叫嚣着就冲了进来。
他们都已经杀红了眼,见谁杀谁,不管是小孩,老人,妇女,全都残忍的杀掉。
幸而,祁长忆早已经被乘风帯着躲了起来。
但他还是能够看到漫天的血雨,满地的尸骨。他无能为力,只能无声的流着眼泪。
很快城的百姓们已经快要被杀光了,鲜血凝聚成了一条小溪流,慢慢的从城墙门口遛了出去。
有人发现了乘风和祁长忆,并把他们二人藏匿的地点团团围了起来,然后举着武器步步逼近。
眼看着就要藏不住了,乘风与那些蛮族士兵打了起来。一只远处飞来的羽箭射了乘风的肩膀,他嘴角逸出点鲜血,但还是提着剑,只是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祁长忆赶紧扶着他的胳膊,“阿风,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祁长忆眼圈红着,“阿风,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我只会拖你的后腿,你别管我,”
“殿下,你放心,我没事,只是肩膀受伤而已,没有伤到要害。”
话没说完,乘风侧身一挡,又替祁长忆挡住一剑,胳膊上被划伤了一道口子。
这时有另一个人想要刺伤祁长忆,一把剑朝着他的喉咙就刺了过来。
祁长忆来不及闪躲,吓得猛然闭上了眼睛。
剑没有刺到他,在离他的喉咙还有一寸的距离时停住了。
是裴争及时的赶了过来,徒手握住了那把剑,剑刃刺破手掌,流了满手的鲜血,但是那把剑,却被死死抵住,无法再向前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