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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词不会去问,而是注意起宋庭声身边的女性,公司前台或秘书,甚至是上门打扫卫生的女佣。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得多疑,即使在他们的订婚宴上,他也会分出三分心思,观察着宋庭声的神情态度。
好在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他不相信宋庭声会是这样的人,更不相信自己看错人。
宴席举办得非常气派,全城名贵都来了个七七八八,确实罕见近千多人的订婚仪式,台甚至摆到了二楼,或许到结婚那日只会更加盛大。
辛词认识宋庭声有三年了,他分明是个很内向的人,但在追求宋庭声的那一年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量。
晚上七点上台致谢时辛词才感觉到紧张,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便紧紧握住宋庭声的手,彼此的无名指都戴上了戒指。
宋庭声任他牵着,平静地看向台下某一处,听完证婚词,又在镶了金边的订婚书上签过字,两个名字落在书面上,辛词盯着看了许久。
下台前往休息室的路上,辛词还是极为雀跃的样子,两人挨得近。
“我爸说等我毕业再去领证,明年办婚礼,你觉得呢?”辛词推开休息室的门,边说。
宋庭声似乎也被他感染了些高兴的情绪,笑道:“我都听你的。”
闻言,辛词的脸色像是红了一下,看见连休息室里也刻意布置了起来,有点新房的味道。
他本来要换掉西服,在房间里翻了半天也没有翻到自己的衣服。
“可能是落车里了吧。”辛词说。
“我让小严送上来。”宋庭声说着就拿出手机要打电话,被辛词按了下去。
“不用了,严哥应该还在一楼吃饭,我自己去拿就好。”辛词说,“你先坐会儿,晚点再下去敬酒也好。”
宋庭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么贴心,真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日子特殊,辛词被他的动作弄得心跳加快,从他手里拿了备用车钥匙。
宋庭声等他走远了,掩上门,才从口袋里掏出盒烟,那里面还剩下三根,打算在阳台外抽完。
楼层太矮,四周的高楼拔地而起,宋庭声看着万千灯火发呆。
当,实在忍不住了才会给宋庭声打电话。
自从跟宋庭声在一起后,他还是对付林琅,我只要跟宋总说一句话的功夫,他还能想不到吗。”
“你敢说吗?”辛词问,脸上仍有不谙世事的残忍。
李雅美早就想到他会这样说,她想起两人。
他想起在公寓楼下的两个月,想起在来回航班上的内心凌迟,都无法想象林琅那一刻有多痛。
心里微不足道的恨和怨,终于也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根据我国刑法的。
李雅美心里一咯噔,就冒了些细汗。
“我说了不认识辛鸣山。”
“别紧张,只是随便聊聊。”
她点头,重新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微笑说:“您请说。”
男女对视一眼,女方继续:“据我所知,你明明长居在北京,名下有两套市中心的房产,但是为什么你很少会过去住呢?”
“我比较喜欢清静,回去就住在店里。”李雅美说。
“店里?是那家汤泉馆吧。”女人熟捻道,“我也去过,很难预约呢,实在没想到您就是老板娘。”
“嗯,闲得无聊开来玩玩的,下次你来可以跟我说一声。”
“谢谢,法人是您朋友吗?我看了眼档案,当初工商注册、执业资格都不是您操办的,只是参加了剪彩仪式。”
“我是股东,法人在马莱旅游,经营不善你们应该去找他。”李雅美说。
女人笑笑,说店经营没什么问题,是原始股来源有问题。
闲扯了半个钟,李雅美才终于把这两人送走。
这个店开办初期就是那老头洗钱用的,最近也准备歇业了,没成想这会儿却碰上了检查。李雅美在酒店里冷汗直冒,好一会儿才找回手脚的知觉,可不敢再联系那老头了。
她思索半天,还是决定托在那边的人问问。
问到第二天晚上,都没个头绪,只听到法院里的文员朋友抱怨说:“一个交通肇事案件鸡飞狗跳的,我这几天在院里都快累死了。”
李雅美也笑:“哪位大人被撞了?”
“谁知道啊,但不是大人,是小情人儿,听说直接撞流产了,大人物一生气,遭殃的不还是我们这群人,哎哟这事弄得……”朋友嘟囔,那边还有文件翻动的声音。
李雅美一愣,朋友就说院里忙,估计以后上头要大换血,多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深夜,她给林琅打了个电话,已拉黑。
挺符合对方的做事风格。她对着手机默然,许久又打给了辛词,最后一秒才接听。
“什么事?”
对面声音十分虚弱,李雅美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号码,疑惑:“辛词?”
“嗯,到底什么事。”
“你真他妈好意思问我,我跟你父亲已经没关系了,我什么也没说出去,检察院的人还来找我做什么。”李雅美怒道。
“我不知道。”他冷漠道。
李雅美听见这个声音就火大,深吸了一口气:“别瞒着我了,你老实说,你父亲到底出什么事?”
“我爸爸前天就被人带走了,现在还没见到他,你别在电话里问了行吗?”他的声音也急了起来。
李雅美想起朋友说的话,问:“那现在是什么阶段?初查的时候没做准备?候审还是直接逮……”
辛词立刻打断她,说话竟带上了点哽咽:“我真他娘的不知道,要不是你们出现,事情会这样吗?”
曾经高高在上,如今隔着屏幕都能听出来的焦头烂额,李雅美莫名有点不安,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才变成这样?”
“没有!”辛词下意识反驳。
李雅美瞪大了眼睛,精致面容上露出点难以置信,揣测道:“你又找人对付林琅了?”
辛词冷笑,仍能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说了没有,是他活该。”
“我操你妈的辛词!!你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恶毒?”
她又骂几句,对方都没有再回应,再一看电话已经挂了。
李雅美在安吉的戏拍完后,又马不停蹄回了一趟北京,刚落地,宋庭声的司机果然联系上了她。
“先让我跟林琅单独见一面,我再考虑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回道,一边接电话一边开车。
司机说不行。
“那我无可奉告,这事本来就与我没什么干系,现在法制社会,你们这群人不要仗自己有点资本就给我穿小鞋,我手里拿的不比你们少,天天搞这一套,你们不嫌腻,我也烦了。”李雅美看着前方一成不变的车影路灯,嘴巴一样不饶人,但这些年来摸爬滚打,利益至上,心还是不似从前。
想起自己站在林妈妈病床前挥手摆腿的时候,说了句谢谢,怎么都没想过有一天要站在林琅的病床前,缺一句对不起。
小严当然听得出她的未尽之言,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就是有话要讲,只是开出的条件实在太难,宋庭声这段时间把人护得跟疯狗夺食一样,连他自己都还没见过林琅一面呢。
他犹豫道:“那我问问宋总吧。”
“行,请你转告宋总,我进四环了,还有二十分钟到医院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