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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他念。
原本是不打算多杀的,但这道貌岸然的鬼样子实在令人作呕,他收不住刀。
他将目光转向其他瑟瑟发抖的弟子,冷声开口。
“本尊不问第三遍。”
“不想死,就带路。”
有人吓得一个哆嗦跪了下去,抬手指了指祠堂后方的神龛。
笛飞声迈步过去,抬手按下神龛。
一支箭矢疾刺而出,他骤然一偏头,那箭堪堪擦着脸偏飞过去,削落一缕发丝。
神龛里躺着一个木质锦盒,他抬手端起来,打开看了一眼。
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寒意,他转身以锦盒轻松化解那一剑,反手一刀划破来人咽喉。
那人双目圆睁,一动不动的站着。
笛飞声绕过他时,在他雪白的衣衫上擦拭过刀上的鲜血。
“四十六。”
他记数。
而后迈步离开,那人的脖颈缓慢的豁开一道血口,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
人咚的一声跪倒下去,脑袋磕在地上,正对祖师爷的神像。
清澄平正的牌匾砰的一声落下来,砸在地上。
“我下了青顶山后,与金鸳盟下属会合,才知道四顾门的人来了。”
“四顾门的人不仅来了梧州,还与我的人起了冲突。”
笛飞声将话头一转,看向李相夷。
“李相夷,四顾门的人来做什么。”
“我金鸳盟弟子远在车狐寻花,青山剑派的人又为何会知道忘川花一事?”
李相夷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两人目光对视,眼看风起云涌酝起火药味,李莲花抬起一个茶盏阻断二人视线。
“您二位现在呢,是在坐着好好沟通。”
“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总觉得人家质疑你。”
两人这才移开视线,尽力保持心平气和的继续沟通。
“我曾传信让四顾门寻忘川花,他们听闻梧州有消息,自然便顺着找来了。”
他皱了皱眉头,“但同寻忘川,我先前怕他们与金鸳盟的人起冲突,信上说过,不与金鸳盟的人争抢。”
笛飞声冷笑一声,“那这么说来,问题出在你四顾门内部?”
李相夷一记刀眼横过来,“你的意思是,我四顾门内有叛徒?”
笛飞声挑起眉锋,“有过一个云彼丘,再有其他的也不奇怪。”
李相夷越过桌子一把拽起笛飞声的衣襟,眼底都是升腾的怒意,咬着牙道。
“不可能!”
李莲花无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行了老笛,你别戳他肺管子了。”
笛飞声皱着眉,将目光转向一边。
李相夷终于察觉出不对来,他此番出手的确是让笛飞声气得,但这样都不还手,实在不像此人的秉性……
他松开笛飞声的衣裳,在他的胸口探了片刻。
他眉头紧皱,“你的内力呢?”
青山派并没有什么能人异士坐镇,根本不足以伤及笛飞声,更别提让他内力全失。
笛飞声有些烦闷的挥掌打开他的手,“中毒了。”
李相夷紧追着问,“什么毒,谁下的?”
李莲花低咳一声,指尖蹭了蹭鼻翼。
“那个,是我。”
李相夷狐疑的看他一眼,恍然想起昨夜他单独见过笛飞声。
“是,昨晚?”
“啊。”李莲花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承认了。
李相夷一时间有些同情笛飞声,昨晚那点不愉一扫而空。
他压抑住上挑的唇角,抿了抿唇问,“为什么?”
李莲花摆手,“不重要,总之我自己下的毒呢,我会给他治好。”
他转头看向笛飞声,“你昨日与我说单孤刀来了,可是与四顾门人一道来的?”
笛飞声点头,“对,我并未与他碰面,不然早就一刀杀了他。”
李相夷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你与我师兄何来这么大仇怨?”
李莲花抬手,打断二人。
他直直看进李相夷眼中,眉头紧蹙。
“单孤刀回了四顾门?”
李相夷虽有些不解他为何这么大的反应,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四顾门副门主,回四顾门有何不妥?”
李莲花大为头痛,“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李相夷不明所以,“你不是对四顾门内之事避而不及吗?”
李莲花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深吸一口气,“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李相夷思忖片刻,“先前在宣城,阿娩寄过来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
信上提到单副门主回来,他虽心有龃龉,却并未就此事多言。
李莲花啧了一声,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将那信拆了好好看看!
“我从云隐山给你寄的信你是全然没看吗?”
李相夷回想起同木盒寄来的那封信,信上只有八个字。
所见非相,兄弟阋墙。
“那封信不是告诫我,师兄与我并非一条心吗?”
李莲花按了按太阳穴,那封信确实是告诫他,单孤刀与他并非一条心。
但他不知道长点心吗?
“扬沙谷之后,你就没好好查过他吗?”
李相夷将脸别向一边,“光查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