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不走(1 / 2)
糟糕仿佛是没有尽头的。
坠落之后跟着坠落,深渊之下还是深渊。结束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糟糕的开始。
情潮退去,带走了体内那把燥热的火。李莲花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他清醒过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依旧跨坐在笛飞声怀里,衣衫半褪,下身满是粘稠的体液。
李莲花平生最爱干净,行事也向来得体,一生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他羞愤交加,一把推开笛飞声,从他身上跳下来,结果却忘了自己裤腰上的系带已经被人毁了,这一跳,裤子便沿着双腿向下滑落。他又连忙伸手去抓,刚抓住裤沿,手臂就被人钳住了。
笛飞声语气焦躁地问:“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去哪里?他能去哪里?
李莲花恼火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却在碰到的一瞬间突然忆起刚才肌肤相贴的触感。他像被烫到了一样弹开手指,没好气又不自在地说:“笛盟主,我都被你搞成了这个鬼样子了,你说我还能去哪里?”
笛飞声说:“你不许走。”
这四个字简简单单,李莲花却又开始脸上发烧。
不许走?不走,天知道你还会再发什么病!
“我不走,”他诱哄道,“我先前不是都跟你拉过勾了吗?我要是再跑,就被你在金玉堂里关一辈子。”
笛飞声纠正道:“不是,是锁一辈子。”
李莲花听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区别,“行行行,是锁一辈子。”
笛飞声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李莲花怕他又发什么神经,赶紧拎着裤子后退两步,这才转过身背对笛飞声,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摸黑开始擦拭起自己身下那些脏兮兮粘乎乎的液体。
一想到这些东西里有他的也有笛飞声的,他心里就别扭到了极点,再一想到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耳根更是热到发烫。他一边擦一边在心里诅咒笛飞声不举,一辈子不举。算了,一辈子太过分,三个月吧。等他腿一蹬,这混蛋爱找谁治病找谁治病去。
身下那些东西,有的是新鲜的,好擦,有的已经干了,粘在皮肤上很不舒服,却又擦不干净。李莲花来回用力擦了好几下,把皮肤都擦得火辣辣地发疼,还是觉得自己脏得厉害。
他正兀自忙碌着,耳边突然传来内力破空之声。眼前火光一闪,接着桌上那根蜡烛又晃晃悠悠地燃了起来。
烛火颤颤巍巍,照得一室鬼影幢幢。李莲花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发现笛飞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贴在他身后,心头居然微妙地一松。
松完才发现不对劲,连忙把手从裤子里拿出来,再把巾帕胡乱塞回怀里,这才转身面对笛飞声,“你点蜡烛做什么?”
笛飞声向他举起左手。
刚才他最忙活的正是这只手,现在指节和掌心上还残留着两个人的白浊罪证。
更浓重的淫靡气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我要洗手啊。”笛飞声说。
那语气无辜,又理直气壮,隐隐约约地还像撒娇。仿佛他是一个孩童,在外面疯玩了一整天刚回到家,正被娘亲催着上桌吃饭。
一想到这个高龄儿童刚刚到底“玩”了些什么,他要洗的又是什么,李莲花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就再度回潮。
他暴躁地说:“你要洗就快去洗,水盆在那边。”
笛飞声又抓住他的手臂。
李莲花瞪他:“你要洗手,抓着我做什么?”
“我怕你跑了。”
“我不是同你拉过勾——”
“你这个人,不可信。”
李莲花冷笑一声。他实在是气急,连脸面都顾不上要了,话说得十分直白难听:“笛飞声,笛盟主,笛大爷,你把我裤子都毁了,我就算还想跑又能跑多快?”
他已经明白之前笛飞声把他放在那里晾了半天,让他不上不下卡得难受的时候,这位大爷到底在干什么了——
他在用自由的那只手替自己解裤腰系带。
腰带被好好地解开了,自然也就能规整地系回去。所以此时此刻笛盟主除了外衣被李莲花解开了腰封,其余衣着都十分齐整,完全看不出片刻前荒唐行径的痕迹李神医同时明白了,刚才他之所以能暂时被放开,完全是因为笛盟主自己也需要两只手来穿裤子。
知道给自己解,却不知道给别人解,要说笛飞声不是故意的,李莲花绝不相信。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怎么会认为笛飞声毒性入脑就是变傻了呢?
笛盟主的脑袋可好使得很。为了不让他逃跑,在那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居然还能想出这种阴招给他下绊子。
可笛飞声居然还有脸说:“反正我不信你。”
李莲花无奈了。他叹了一口很长的气。在脑子有病的笛盟主的世界里,李莲花也许是这世间最不值得信任的第一大恶人。
“好好好,”他放弃讲理了,“我跟你去洗手。”
反正他自己也是要洗手的。
然而洗手的时候,笛飞声还是不肯松手。他用右手在水里划拉了几下,抬头对李莲花说:“这样洗不干净。”
李莲花冷眼看他胡闹,不接话。
他已经开始有点明白笛飞声坏掉的脑回路了:
一只手洗不干净,那就两只手洗。另外那只手被占住了,那就——
“你帮我洗。”
“休想。”李莲花说。他是绝不可能去碰那些肮脏玩意儿的,哪怕那里面其实有一半是他自己的,“你多洗一会就干净了。”
笛飞声又在水盆里多划拉了两下,突然开口道:“刚才石水醒过。”
这几个字如晴天霹雳在李莲花耳中炸响。他吓得连心跳都停了,“什么时候?”
笛飞声说:“你求我的时候啊。”
现在关于刚过去的那场不堪情隔开事的任何细节都会让李莲花羞愤欲死。
他恼怒道:“我没有求你!”
“哦,”笛盟主说,“那就是你说不要,慢一点的时候。”
……
冷静,李莲花对自己说,冷静。毕竟比不要脸,他是不可能比得过没有脑子的笛飞声的。
他把话题引回去,“石水醒了,然后呢?”
“我把她也弄晕了。”笛飞声说。
“她听到了多少?”
笛飞声想了想,说:“大概一两个字吧。”
李莲花松了口气。石水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只听到一两个字应该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他抬头看了一眼笛飞声,发现对方正定定地盯着他。
“看什么看?”他斥道,“赶紧洗你的手啊。”
笛飞声又拨弄了一下水,说:“我帮你打晕了石水,你帮我洗手。”
李莲花感觉怪怪的。拿自己做过的事邀功讨赏这种事情,正常状态下那个心高气傲的笛盟主是绝对不可能做的。但怎么说呢……
有点可爱。
李莲花随即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咳,这么老大一个人,可爱什么可爱!不过……
他曲张了一下右手五指——反正他也得洗手,洗就洗吧。
笛飞声先前那几下划拉完全是糊弄事,该洗掉的东西基本上都没洗掉。李莲花手指从他掌心里搓过去,指尖一片滑腻。
笛飞声手腕微动,五指张开,从他的指缝里插进去。他说:“李莲花,你不要走。”
李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