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清界泾渭分明(1 / 3)
夜晚的风是清凉的,b起室内空调,敬知更喜欢这样的自然风,她坐在yan台外边,茶几上放着一壶老盐柠檬茶,是阿姨做的,放冰箱里镇着,姚家其他人不太能喝得惯,敬知的口味偏酸甜,很是喜欢。
她喝了一口柠檬茶,静静享受这撩人的夜se,有一搭没一搭回复刘斯言的消息。
刘斯言又出国出差了,给她拍了大洋彼岸的日落,还一直催促着敬知,赶紧答应和他来一趟旅行。
敬知回复他,说是自己暂时排不出时间,紧接着,那边就发来了一连串的撒娇打滚卖萌的表情包,仿佛她不答应就不会停止似的。
敬知再也控制不住嘴角的微笑。
这串表情包,是多么像他呀,简直已经具象化了,她已经能想到这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样子了,这些行为是那么幼稚,又那么可ai。
他绷着脸的样子,让人不敢靠近,但谁能想到这冰冷的外表之下,居然是一颗甜滋滋的草莓味冰激凌呢。
姚盛宇走出浴室,看见敬知坐在yan台外边,拿着手机不知在和谁聊天,嘴角微微翘起,显然是开心的。
他的脚步微顿,停下来仔细观察她的神态。
屏幕对面的人是谁,让她那么开心?
他的心中,那种未知缘由的感觉又在翻滚。
他朝她靠近。
敬知察觉到他的靠近,非常自然地放下了手机,神se间并无异样,拿起柠檬茶喝了一口,询问他:“要不要来一杯?老盐的,当地人很喜欢喝,很消暑。”
她看着他的时候,嘴角已经没有了微笑,像是被微风吹皱的湖面,顷刻之间又重归平静。
姚盛宇点了点头,坐在了她的对面,装作若无其事询问:“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这么开心?”
敬知不是一个很能撒谎的人,脸se微变,幸而yan台上的灯光很微弱,否则姚盛宇一定能发现她脸上的异常。
“没什么。”她低下头,给他倒了一杯茶,掩饰自己的心情。
姚盛宇喝了一口。他第一次喝到这种口味的柠檬茶,酸甜中带着一丝咸,还有柠檬的清香和甘苦,仅一口,就感觉好像有千百种滋味在口腔里炸开。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他的心中有千万种疑惑,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话头刚到嘴边,又被他强行咽下。
多么可笑,哪怕是在剑拔弩张的谈判场上,他都不必那么费尽心思揣摩对方的所思所想,心直口快也未为不可。
可面对他的妻子时,他是那么局促不安,每句话都要经过再三斟酌,仔细地筛选,留下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把坏的、可能会引起矛盾的讨论藏起来,任由这些疑问在他心里发酵,膨胀,腐烂,产生毒气,b得他整个人暗里发疯。
最终,他确实选择了无关痛痒的话,跟敬知讨论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包括近期的改革调整,从那轻描淡写的叙述中,不难t会他面临的刀光剑影。
敬知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是姚盛宇的大学室友,可以算作是联合创始人之一,在姚盛宇创业的路上,一直是他坚定的追随者。
然而,他们也即将迎来分道扬镳。
在这些事情上,姚盛宇一向对敬知很坦诚,从不掩饰自己内心深处最卑劣的想法。他站在敬知面前,就像是面对一面镜子,一个真实的姚盛宇无所遁形。
察觉到敬知的沉默,姚盛也沉默了一段时间,才说:“很多事情,我无能为力。”他靠在椅背上,像是失去了力量,“裁员,优化,团队重组,改革调整,利益再分配……我其实……”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转而握住了敬知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敬知,你……”会陪着我吗?会一直陪着我吗?
敬知知道,他很孤独,但她什么也没办法给他承诺。她得到了短暂的快乐,得到了r0ut上的满足,得到了jg神上的慰藉,却是以失信作为代价。
她连婚姻的诺言都背叛了,还能留下什么呢?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的孤独,是b远处黑黢黢的大海更加宽广深沉的存在。
姚盛宇翻了一下身子,突然对敬知说:“我近期会进行gu权结构调整,之前说过的事情,我会兑现承诺,再从我的份额里划出百分之零点三给你。”
依照公司当前的盈利情况,百分之零点三的份额,不是一个小数目。
敬知惊讶地看着他,回答:“那时你说全心全意照顾家庭,我没有答应你的条件,你也无需认为这是承诺,没有必要这么做。”
“和那些事情无关。”姚盛宇停顿了一下,说,“我们身为夫妻,夫妻本是一t,我得到的东西,你也必然有共享的权利。”
敬知的声音很轻:“我得到的已经很多了。”
物质上,姚盛宇确实没有亏待过她,如果将他们的婚姻视作是合资公司,那么她无疑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以敬知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哪怕是努力到si,她也不可能获得现在的收入。
姚盛宇:“过去几年是我亏待了你,敬知,不要拒绝,这是你该得的。”
敬知手捧玻璃杯,想了很久。
以前该拿的,她会拿,和男人客气这种傻事她不会g,但现在,在这段奇怪的婚姻里,她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拿姚盛宇的东西。
这无关是非对错,只是她自己的坚持,凡事都得想明白为什么而做,她讲究的终究是一个公平和对等。
她说:“盛宇,我拒绝。”
她站了起来。
“为什么?”
姚盛宇也站了起来,他看不透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拒绝,急切地想要靠近。
夜已深,风还在吹,有了些许凉意,敬知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往室内走去。
姚盛宇只能看见她的背影,轻飘飘的,就像是一道影子,就要散在风里。
姚盛宇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肯放弃她的每一分表情,“为什么?”
敬知轻声一叹,“盛宇,你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你没有必要付出这么多,我和你的婚姻,你好像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他的表情皲裂了,第一次在敬知面前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那双眼睛好像破碎的玻璃,有很激烈的情感在里边翻滚不休,握着她的肩膀的手也不自觉收紧颤抖。
强行压制的不安在喧闹沸腾,想要找到出口,他忍不住质问她:“为什么说这种话?”
从未有过一对正常的夫妻,是如此计较得失,每一分都掰扯了来算,将每个人的利弊得失放在天平上衡量。
就像是要划清界限,从此泾渭分明。
敬知好像感觉不到他的情绪,依然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眼中尽是不忍,“盛宇,不要给自己背上那么沉重的负担,这些年,你过得也很累,我知道的。”
“程敬知,你把你当成了负担?”他低头轻声说了一遍,又猛然抬起头,那双眼中燃烧着火光,“我不知道妈说了什么……你不能继续和她住下去了,你明天就和我走。”
“盛宇,冷静点。”
姚盛宇深呼x1了一下,克制住内心翻滚的情绪。
他的手劲有些大,她应该是被他捏疼了,却由始至终没有吭一声,仍是默默承受着。
程敬知,你为什么总是习惯沉默?你的心里,究竟都有哪些想法?为什么,我总觉得,哪怕是进行最亲密的交欢,也无法突破你心中竖起的高墙。
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