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5 / 9)
着过来搭话:“昨晚幸好你提前走了,你不知道玩到后面有多疯狂,不知道谁磕嗨了撞倒一垒香槟塔,轰然倒塌,满地的玻璃渣和酒液。”
“你们昨晚闹到几点结束啊?”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实际不动声色地与alpha拉开距离。学校里的谣言是小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他身上沾满了傅琛信息素的味道,早起用香水从里到外喷了三遍才堪堪遮住乌木的沉香。裴宇和傅琛关系亲近,他不想让人闻出来。
边聊边走进校门,林荫道两侧拉起横幅,上面的加粗大字是辩论赛的辩题。江知许才记起这周是文化交流周,每班都要准备一个节目,他们班选择了演讲,上周班主任刚让他交了一份演讲稿去办公室。
活动在第二节课课后开始。他们因为是高三,又是一班,所以按顺序排列是第一个出场。
这周与以往不同,遇上教育局领导来校视察工作,听说随行的还有市长。学校方面高度注视,班主任让他去主席台下的房间先候场,上台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他应了好,推开半掩的门进去,结果一眼撞见alpha正在脱上衣,露出流畅的肩背线条。
那一瞬间江知许感觉空气都停止流动。他尴尬不已,又联想到昨晚的事,恨不得立马转身离开,但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强装镇定地开口:“老师让我来这儿候场,我看外面的门半遮半掩,就以为里面没人…”
解释间对方已经动作利索地换好衣服。一身主持人的标配,白衣黑裤加皮鞋,正装衬托得整个人更加挺拔,气质出众。
“可能是刚才出去的人忘记带了。”傅琛想忽略掉这个话题,指着旁边的办公用椅道:“你可以坐下背稿子。”
他佩服自己,更佩服眼前oga。他们都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能在一夜情之后第二天照常上学,面对面还能坦然交流。
江知许咬咬下唇,走过去坐下。
手中的演讲稿有三页纸,不多也不少,可他全无心思再看下去。如果说从家出发到推开这扇门之前,他还能把昨晚的一切当作无事发生,继续和傅琛像同学、朋友那样相处,那么在推开这扇门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在自欺欺人。
后颈处的轻微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质。而标记所产生的影响,让他开始排斥其他alpha的靠近。早上刻意远离裴宇,这也算理由之一。
他坐立难安,盯着稿子上的字迹,却一个也记不住。
傅琛见他不在状态,正要开口说话,就被门外探进来半张脸的班主任催促道:“傅琛,快整理一下上台了。还有知许,你在傅琛后面,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上台。”
早上出门的坏天气一扫阴霾,竟然升起太阳。霞光映照下,alpha一身白衬,笔挺地走上主席台,面向全体师生以及台下各位领导,露出公式化的标准微笑。
青春校园剧里的校草大抵就是如此,品学兼优,出类拔萃。裴宇在底下感慨:“怪不得这么多oga喜欢,要我是o,我也爱他。”说着做了个比心的手势。
陆斯泽和他站在一排,闻言故意恶心他:“你是a也不妨碍大胆追爱,放心,我不歧视同性恋。”
“你神经病啊。”
台下窸窸窣窣的轻响,台上alpha已经字正腔圆地念完开场白,举着话筒说道:“那么接下来有请,高三一班,江知许同学为我们带来演讲——xxx”
下面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江知许捏了捏掌心,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上台。先问好,自我介绍,再进入主题。稿子接近两千字,如果换做平时,他断然不会出现中途忘词的失误,尤其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评委席坐着的都是外来领导,最中间穿白衬行政夹克的是柯市长。
稍作停顿是正常的,只要是三秒之内,所以台下观众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而傅琛离他最近,全程一直默默关注他的微表情、说话的语气,自然注意到了这和普通停顿之间的细微区别。
他目光一错不错盯着对方,见oga在停顿结束后环顾四周,果然选择了临场发挥。快速组织语言,表情要求自然,江知许面对台下乌泱泱的一操场人,临危不乱地即兴演讲。
好在最后完美落幕。下台时班主任递过来一瓶水,拍拍他肩膀说辛苦了,他没有回答,怕一张口就要当场呕吐,所以只牵动嘴角一笑,匆匆回了教室。
胃里一阵倒海翻江,江知许撑着洗漱台的边缘狼狈作呕。紧急特效药的副作用在这时显现出来,恍然间令他想起前几年做过一次胃镜检查,细长柔软的管子通过食道伸入胃部和十二指肠部位,搅动、牵扯。这种滋味他没想到生平还能体会第二次。
从卫生间出来什么胃口都没有了,简繁不知情,过来问他一起去吃饭么?听说食堂今天出了新菜品。可在走近看清他的脸色后也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啦?脸色惨白惨白。明明在台上的时候还好好的。”
“大概是昨天吃坏了肚子,所以刚才吐了。”江知许随口扯了个理由敷衍塞责,取下腕间的黑色皮筋扎起微微汗湿的长发。
简繁伸出手背贴了贴他前额,冰冷黏腻,不过没发烧,他缩回手,由对方的话想起早上听来的八卦,便凑近了点道:“我听说昨晚有人在卫生间闻到了很浓的信息素味,应该是某对小情侣追求刺激留下的…”
剩下的话不用赘述,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自然都懂。恰巧这时傅琛从门外进来,不清楚有没有听到简繁的话,只是在路过他们身旁时垂下眼,彼此目光在虚空中交叉,又心照不宣般移开。
alpha的发q期不会只持续一天就结束,显而易见昨晚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傅琛心思缜密,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就想到是酒有问题。可昨晚在场的其他人都没出现异常,那么摆明了是冲自己来的。
柯靳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素来和他八字不合,他想不出除了对方之外还有谁会干出下药这么卑劣的手段,让信得过的人去查,结果一无所获。
背后大概是有人掩护。
大家族间再怎么暗斗,也不能把撕破脸摆到明面上。何况肇事者本人已经在国外逍遥快活,就算查出是他做的又能怎样?傅琛冷笑,自己总不能专门飞去揍人一顿。
他攥紧拳。想这笔债,总会有还的那一天。
十月很快步入尾声,十一月的第一周周末是个温度适宜微风和煦的好天气,不少父母带着孩子外出来公园野餐,美味的点心和格子桌布,空气中充斥欢声笑语。到了晚上,江家别墅装饰得像“豪华版野餐”现场——是一场大型聚会。
宾客考究的穿着、香槟和空气中沁人的花香,裴宇调侃这难道就是英国十九世纪末的遗风?但江知许没有时间同他闲聊。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绸缎衬衫,领口用一枚银白色镶钻的胸针系着蝴蝶结,脸上薄施粉黛,涂抹淡色的唇釉和一点点腮红用来遮掩面色的苍白。
今天是江酌言的生日,政界和军部来了一半以上的官员为上校贺生。沈庭书专心科研,一向不爱应付这种场合,所以迎接宾客的任务自然落在儿子头上。和来宾问好、聊天,如此程序江知许不知道机械地重复了多少遍。他感觉自己笑得面部肌肉已经僵硬。
当然不止他一个人需要面对那些难缠的大人,傅琛和陆斯泽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傅琛,因为傅尧臣的缘故,对他奉承谄媚的人特别多,江知许在得空中眼神与他擦过——对方被几个中年男人围住,举着高脚杯正在交谈。
自古以来就有酒桌文化,而像今天这类场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