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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爬着。
他很想过去踩在汤乐的肩膀上,笑他下贱,但是荣岫并没有动,因为汤乐终于移动到浴缸旁边但是进不去,他有些无助地看了荣岫一眼。
像一只无意间闯到猛兽狩猎区的食草动物,惶惶然,而一无所知。
有一道玻璃隔在浴缸前,热水蒸出来的雾气让里面的景致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荣岫将掉在地上湿透的大衣踢到一边,大步过去,将他抱起来放进浴池里,说,
“一会洗完不用打扫,会有人过来,衣服脏成这样,扔了就行。”
他转身离开了浴室里,只留下汤乐一个人。
汤乐并不知道为什么荣岫选择忽然离开了,他坐在热水里,感觉到寒冷从骨头里散出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气息。
但是看起来荣岫并不打算对他做什么了,汤乐还是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想恶意揣测别人,但是真的再被盯上,他也受不了的。
秦思远是可以再也不见,蒋寻也可以避免认识的可能。但是住在他隔壁的荣岫真的要对他做什么的话,他该如何处理?
他可不想跟认识的朋友上床,朋友两个字现在有待商榷,但汤乐跟荣岫已经算的是很熟了,他真的感觉好尴尬,何况像荣岫这种要钱有钱,要颜值有颜值,要身高有身高的校园男神,为什么要怀疑他是一个对自己有点意思的gay?
汤乐觉得就算荣岫是gay也是抢手货,找自己这个直男图什么?荣岫当然知道自己是直男的。
他初中时代跟一个女生表白荣岫可是看见过。
至于荣岫为什么药给他这么多钱,他选择不去想这件事。
就是掩耳盗铃怎么了?他能做到就是本事。汤乐最大的优点就是自我欺骗,自欺欺人。
汤乐对此表示,装傻,是人一生的修行。
他边胡思乱想边给自己洗澡,越洗越饿,但是等他洗完了站起来才发现他没衣服穿,唯一一件外套是荣岫的,还在地上带着水。
他看向了挂在杆子上的浴巾,想了想还是不敢乱碰,他朝外面喊,
“荣岫?你在吗?”
没人回应他。
汤乐呆坐在浴池里,想要不自己试着用他浴巾算了,大不了赔他钱,给他换一条新的。
当然,钱就从卡里扣。
他难得的有点汗颜,正走神,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
“什么事。”荣岫已经穿了一身衣服,朝他走过来,问。
“我没有换洗衣物。”
“我已经帮你买了新的。”荣岫也不是闲坐在外面等,他刚出去就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送来了一套完整的冬装,带内裤。
“还有什么事吗?”荣岫看他欲言又止,问他。
“我能用你的浴巾吗?”汤乐指了指挂在那里的毛巾,有点心虚的说。
“你随意。”
荣岫将衣服放在柜子上带上门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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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汤乐穿戴整齐后,他走出去,看见荣岫在客厅里看电脑。
他走向门口,打算在那里跟荣岫告别。
是很没礼貌,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汤乐完全想不到自己要怎么跟荣岫提离开的事,感觉像是不小心跟荣岫一夜情了然后发现他居然比自己先醒,正看着自己。
虽然没有一夜情,也没有看着自己,但荣岫真的醒着。他能说什么,哈哈,洗干净了,谢谢你带我回来洗澡,你真是个好人。他说完荣岫能杀了他,他也不用荣岫出手,自己就已经被尬死了。
所以最好是什么都不说,拎着箱子麻溜滚。
他装作很平常的站在玄关处打算拧下门把手说一声,谢谢你,我先走了,然后逃之夭夭。
还没开嗓,荣岫的声音比他动手的速度更快到来。
“你想要去实习的那是秦家的企业,你知道吗?”
汤乐僵住了。
“来找我实习吧。”
汤乐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没有按下去。
“放下东西,过来。”
汤乐拎着箱子的身体缓缓的转过去,荣岫依然没抬起头,他在盯着电脑屏幕处理文件。
汤乐站在门口的地毯上,像是被下了定身符,房间里没有其他声音,只有电脑键盘偶尔发出的按键声,客厅里挂了一只老式的摆钟,里面的钟摆来回的晃动着,汤乐最终还是在僵持里选择放开手里的箱子,朝荣岫走了过去。
“会比秦家那个企业好吗?”汤乐哑着声音问他。
荣岫没说话,他从抽屉里上里抽出一张名片给他。
汤乐看了一眼,惊得不敢说话。
他居然是合盛集团的?!
荣岫放下电脑,看向汤乐震惊的脸庞。
“对,是我家的企业,但是我现在手里经营一个子公司,你如果做实习生是跟我去子公司上班,不过可以给你签集团的劳务合同。”
荣岫轻飘飘的抛下一枚炸弹在汤乐心里。
“跟我去实习吗?”
汤乐捏紧了拳头,他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得的午餐,他一定会付出什么代价,但诱惑实在对他来说太大了,虽然荣岫给了他钱,但是在华城,想买房子,这点钱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自不量力。
可是,这段实习经历不一样,汤乐对于一个自己能掌握的好工作已经形成执念了,他就是天生的死社畜,尽管他不承认,但这种能抓在手里让他自主改变命运的机会,他很难拒绝。
他要的是自己独立,有不可替代的核心技能,不会轻易被时代抛弃的关键技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是可信的。连他的家人都难以依靠,他身如浮萍,只能想办法自己扎根。
“还要走吗?”荣岫背靠在沙发上,好以整暇的看着他分明已经屈服的身影。
汤乐坐在工位上有点恍惚,这辈子好像真的有顺利很多,没有吹毛求疵的上司,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同事,他想起来上辈子刚到新公司的时候,还满怀一腔热忱,觉得靠自己的双手能在这偌大的华城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虽然大家在这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本事,但是汤乐一向不是一个笨小孩,他念书总是聪明的,人情世故欠缺,可妈妈告诉他,老老实实做人,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能得到认可的。
但是在第三次被逼着离开公司,汤乐抱着箱子,在地铁站门口张望,门口有人卖透明的雨伞,几乎是一次性的,十块一把,他舍不得买,抱着箱子回到了闸机前的空地,看人来人往。
汤乐莫名的难过起来,跟自己说,买伞干嘛呢,急着走吗。也没有那么急吧,反正也没有工作,他下个月房租该怎么办呢?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小学生的时候读这首诗,不解其意,总豪情万丈,还要考虑不巴结权贵的事,觉得大诗人李白还有想这些,也是庸俗。
等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刻,发现自己连巴结权贵的资格都没有,他给经理送礼都不知道送什么合适,第一次送礼,他傻的可怜,拎着牛奶去了。
连门都没进去,在门外,只留给他轻蔑的一撇,嘴上假惺惺的让他赶紧回家吃饭吧,他还有事。
第二次做了功课,装作送文件的袋子里夹着购物卡,卡原路退回,文件被递回来。人家不稀罕要这些。
第三次,是过年送礼,给领导的孩子发红包,收了,可也只是收了,照样在两个月后收到了开除的消息。
他到底要怎么做呢?难道真的是他没有能力连最基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