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与羊羔(1 / 7)
暗道狭窄,且空气稀薄,充满了致命的毒烟,俄瑞斯在这无光的黑暗中不知道爬了多久,手掌和膝盖都被岩石划破,渗出点点血ye。
他艰难而急促地喘着气,终于窥见眼前一隙光明。他猛力推开那道暗门,带着一身烟霾滚落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躺在床上,眼前是卡尔卡斯。老祭司坐在床榻边,见他醒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好多了吗?”
“好多了,谢谢。”他的嗓音被烟熏过,嘶哑难听,卡尔卡斯急忙叫他停口:“好了殿下,不要再说话了。”
少年缄默下来,他脸se苍白地靠在床边,眉头紧蹙,平日温润的翠眸结了层寒霜,充满了冷淡的厌倦。
老人叹了口气:“你的母亲现在在整个城邦找你,目前神庙是安全的,她不敢擅自闯入,犯下渎神重罪。”
俄瑞斯没有接话,他盯着窗缝漏下的凄冷月光,好像卡尔卡斯说的话全然与己无关。
“……但我不敢担保她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会不会渎神。”卡尔卡斯继续说:“所以,我准备了别的方法。”
“拉尼科,进来吧。”他拍拍手。
门在寂静中发出一声吱呀轻响,一个少年身着白袍,踏过月se,从门外走了进来。不论是他的容貌,还是他的眼睛颜se,都和俄瑞斯一模一样。
俄瑞斯脸上终于有了神se变化,他抬眼,怔怔看着那个少年,如临水面,望见镜中的自己。
“我给拉尼科用了赫尔墨斯之水,能让他变幻成任何人的形貌。”卡尔卡斯从桌上拿过一个陶瓶递给他:“现在该你变成他了,俄瑞斯,这是当下唯一能解救你的办法。”
卡尔卡斯没有猜错,克丽特在搜罗全城之后,确实带人直奔神殿。
没有士兵敢冒犯神明与她同行,唯有斐洛亚,两人并肩踏上冰冷苍白的石阶,走入这座巍峨庄严的神庙。
数盏烛灯群燃,照耀神殿如同白昼。伟大的天后雕像默然静坐,她双手放在华贵的金座上,脚边卧着流光溢彩的孔雀,神情威严肃然,双眸直视遥远的前方。
祭司们手捧祭品,安然恭顺地立在大殿两边,没有因两人贸然闯入而抬头。
“您不该佩戴武器进来。”等候多时的卡尔卡斯上前对她说,又瞥了一眼她身边的斐洛亚:“尤其带了一位不祥的紫眼奴隶。”
“有个罪犯跑到神殿来了。”克丽特平视着他,神情在变幻多姿的烛火下,竟凌厉如刀:“希望您不要阻拦我,否则,您将按私藏罪被处置。”
卡尔卡斯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一颤,良久,他垂下眼,缓慢地退到祭司们身边,给她和斐洛亚让出一条路。
“您会为所犯下的残忍罪行付出鲜血,乃至是生命。”他平静地说:“这是我对您的诅咒。”
克丽特嗤之以鼻,她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走过那群祭司,锋利的目光鹰爪一样在他们脸上划过,像要留下深深的痕迹。
斐洛亚跟在她身后,忽然觉察到异样,他立即转过头,大步走向端坐的nv神像,手伸到那把镶嵌宝石象牙的宝座下,用力揪出躲藏其中的少年,把拼命挣扎的他拽到神殿中央。
在场的人神情俱是闪躲慌乱,看着nv人缓步走到浑身发抖的少年身前,弯下腰,抬起了他的下颌。
四目相对,两人瞳se完全一致,亮得像光华璀璨的绿宝石,只是她的冰冷,他则充满了畏惧,像待宰的羊羔,牢牢缚在她手中,无能为力地喘息。
她松开手,缓慢直起身,和一旁的斐洛亚交换了个眼神。
满身青铜的战士毫不迟疑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劈下长剑,用力刺入少年的脊背。
强烈的疼痛立即让他绷紧身躯,启唇发出颤抖的sheny1n,克丽特漠然望着他在血泊中濒si挣扎,那双与她相似的绿眼睛失神放大,涣散地望向不远处沉默的祭司们。
她退后一步,无动于衷。
人群中,只有身穿祭司长袍的俄瑞斯和他对视。
他看着自己那张脸逐渐被si亡吞没,瞪出来的双眼古怪而骇异,满脸扭曲的恐惧、与绝望的不甘。
他闭上眼睛,脸上血se唰的一下全然退去,拳头攥紧,才愈合的伤口倏地裂开,淌出温热的yet,被他擦到袖口。
殿内si寂无b,唯一清晰的只有濒si者逐渐微弱的呼x1,浓稠的鲜血肆无忌惮漫开涌流,扩散到惨白的月光下,变成肮脏的黑se。
最后,连那一点微弱的呼x1声也消失了。
她俯下身,探了探男孩的鼻息,紧绷冷y的神se终于松动。
她走到别过脸去的卡尔卡斯面前,扬唇微笑:“看来罪犯已被处置。”
卡尔卡斯神情木然,依然不看她,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惨痛。
她不介意他的失礼,微微躬身向他致歉,脸上却一点歉意也没有:“打扰了。”
“斐洛亚,我们走。”
儿子黑化值80
然后想说一下这篇文任何罪行都有其缘由,不论母杀子还是子弑母,会慢慢展露,不是想洗白,引用亚里士多德《诗学》的一段:
“悲剧所模仿的行动,不但要完整,而且要能引起恐惧与怜悯。如果一桩桩事件是意外地发生而彼此间又有因果关系,那就更能产生这样的效果;这样的事件b偶然发生的事件,更为惊人。”
正如经典的俄狄浦斯,父亲为逃脱儿子杀父娶母的诅咒遗弃了儿子,没想到儿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si了他,并娶了母亲,正命中了预言
这篇母亲和儿子的关系也是si结,不论前世今生,都是命中注定不si不休的宿敌,嗑的就是y间母子情,也会写两人do恨
虽然咱写的只是个糊糊的h文,但还是想向希腊悲剧jg神靠拢
她离开以后,祭司们把“俄瑞斯”的尸t拖到后院埋了。偌大的赫拉神庙只剩下俄瑞斯和卡尔卡斯两个人,殿外柏树摇晃,冷洁的月se披着尸衣在门廊和殿内飘曳,仿佛无声无息的幽魂翩翩起舞。
卡尔卡斯望着正盯着地上那摊血迹的男孩,叹息一声:“好了殿下,快回去休息吧,夜深了。”
俄瑞斯恍如未闻,良久才抬头看眼前的老人,目光如婴孩一般恍惚茫然。
“可怜的孩子。”卡尔卡斯走过去安慰他:“我知道这难以承受,不过要知道——在权力面前,没有亲人,也没有ai人,只有胜者和败者、君王和祭品。”
“就像你的父亲可以毫不犹豫牺牲你姐姐,你母亲也可以毫不犹豫牺牲你,不要再奢望她的ai了,明白吗?”
“我明白。”少年垂下眼,望着地面,语气轻淡却沙哑:“从今以后,我没有母亲,只有仇人。”
老人又幽幽叹息一声,伸出枯g的手,颤抖着拍拍他的肩膀:“快回去睡吧。”
俄瑞斯点点头,迎着冰冷月se离开神殿,走向卡尔卡斯为他安排的房间。
快进屋时,白森森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忽然令他发觉,长袍上有块w浊的痕迹。
他的指尖忍不住颤抖起来,缓慢地抬手,定睛望去——那是血迹,那个代他受si的男孩溅上去的。
nv人冷漠的神情又闯入脑海,和往日温柔的她重叠,引起他胃部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他终于忍不住,手撑在廊柱上,面朝眼前的银莲花丛,痛苦地g呕起来。
良久,强烈的恶心终于过去,月的雪白令他发冷,花的芬芳令他眩晕。俄瑞斯抬首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