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起码在修真界是如此。
即便只是外门库房的存货,求仙问道的修道者不在乎,可落普通人眼里那些金银法器能换来家财万贯,逍遥宗越不重视越容易有心术不正的人动歪心思,倒卖几样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这时第一个声音又道:“这次不一样,听闻南方水患,浮尸满地,上头便划了一本册子的宝物卖钱、换粮、赈灾,大都在咱们库房,可明细上要的东西库房里基本都拿不出来了……”
——变卖门派所有物可是重罪。
不过监守自盗者敢以身犯险,定早安排好了东窗事发的应对之策,栽赃陷害便是最合适的解决方法,至于替罪羊的最佳人选,一众外门弟子里若是沐星移居第二,那没人能当第一。
察觉到即将到来的一场风波,沐星移脸上却不见分毫惧色:栽赃陷害的手段来来回回就那几样,他早见惯了,见招拆招就是。
可忽然,一阵夜风吹过,吹得天上乌云遮住了发光的月亮,也让沐星移又想起了来无影去无踪的程诺。
时机并非只能等,也可以制造。
仔细想来,“那个人”总在他需要帮助时出现,尤其性命攸关的时候。而那人既能如此周到的替他布置房间,说明ta经常关注他,并根据他不同的需要提供不同的帮助,跟现在天上藏在云里的月亮一样。
高高在上的月亮能透过云层的缝隙看到地上的人,可地上的人很难找到被云盖住的月亮,除非来一阵风把云吹散。
库房失窃一事就是阵不小的风。
心善且居高位者,惯爱“怜悯众生”,或许过的越惨越可怜才越能获得“那人”的注意,而如果能让“那人”把怜悯众生的心思全用在他自己身上,必定事半功倍。
要不要赌一把?
逍遥宗刑罚花样百出,专设的惩戒处光听名字就令人胆寒,但望着天上藏在云后的月亮,沐星移心中有了决议。
……
翌日,沐星移跟往常一样上山练剑,直到太阳下山他回到住处,远远便听见里面传来吵嚷人声,明显来者不善,可沐星移并未停下脚步,相反,他步子迈得更坚定了,凛然一把推开了院门。
果然,平日冷清的小院此时都无处下脚,似乎举起了逍遥宗全部的外门弟子,为首弟子甲看见他更露出了一脸得逞的笑意。
来了。
沐星移不动声色,弟子甲却开口了,当着一众外门的面,他今天对他格外客气:“沐师弟终于回来了。南边水患,门派下令赈灾抚民,可清点库房时发现名册有重大缺失,怀疑是有弟子监守自盗,特令我等前来彻查,白日师弟不在,我们怕有失公允,特意留了你的住处没搜,如今其他人的院子都搜遍了,可只差你的了。”
沐星移没应,弟子甲的鸿门宴他参不参与对面都会让它继续。
弟子甲也果然没浪费时间,他把手往前一挥,身后包括跟班乙在内的几个狗腿立马出列,他们当着沐星移的面一脚踹破了小屋木门,进去哐哐翻找起来,片刻就把小屋折腾的一片狼藉,最后拖出了昨天程诺才留给他的柔软床褥,似乎要借此发难。
沐星移依旧保持沉默,他早料到程诺留下的东西会成为祸端,毕竟按他在门派中卑微的身份,人手一本的基础剑法都会被克扣,更别提其他了。
可即便沐星移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他真的亲眼看到自己连碰都舍不得碰几下的棉被被人生拖在地上、沾满灰土,也忍不住眉头微皱,另一边,作为最称职的恶毒配角,捕捉到他微变的眼色后弟子甲立刻报复性的往被上踩了一脚,雪白的被面上立刻多了个乌黑的脚印。
——他可没忘之前因为沐星移自己差点被水缸淹死!
弟子甲心里一直憋着口恶气,只是碍于程诺那番装神弄鬼才不敢再轻易招惹,直到前些日子库房一事败露。
监守自盗、倒卖库房宝物的正是弟子甲,他想到的替罪羊也当然是沐星移,正好能借门派之手处理了他!
不过上次差点被淹死的事确实给弟子甲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所以他再来几乎喊上了逍遥宗所有的外门弟子,毕竟人多阳气重嘛,上次的“恶鬼”到现在都没敢显形!
弟子甲又多了几分底气,挥手让狗腿们强制沐星移跪在地上,他不肯更直接一脚踹晚了他的膝盖,笑声桀桀道:“就凭你也盖得起这么好的棉被?肯定是偷了库房的东西!来人呐,给我把剪刀拿来!”
“是!”
狗腿们奉命立刻递上早就备好的剪刀,只听“嘶啦——”一声,锋利的刀刃狠狠划开了被套,被芯雪白的棉花瞬间滚了满地。
见状,沐星移情难自控的眼眶微红,弟子甲却完全没发现,只厌恶的抖擞着身上沾的棉絮,顺道把袖兜里早早准备好的和田玉簪滑进了被套底,然后再令人前去搜查,最后惊叫一声:“啊呀!这不是正是库房里丢的和田玉簪吗?”
——“好一个人赃俱获!来人呐,把这吃里扒外的贱种关进惩戒处等候发落!”
……
另一边,程诺一夜好梦。
再起床前几天的化验结果已经出了,他得的只是重感冒,不是脑炎,医生说程诺只需要再打两针巩固一下就能正常返校上学了,得到这个结果,程家夫妇一直高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