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04)(7 / 31)
择。
我时而放松抓住衣架的手,时而又用力束紧,让陈老师不至於这麽快就窒息,还可以保持清楚的意识,听得懂我说的每一句话,「被人抓住脖子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是不是很像快要si了,却又不知道什麽时候会si?是不是偶尔会觉得还不如直接si了b较痛快?可是你记得吗?你也曾经把我变成这样阿!你也曾经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麽动作,但事实上却是想要致我於si地。
「我猜你是不记得了,因为如果你记得的话,就应该会反省,就应该会停手,就应该会跟我道歉,可是你没有!你就只想要弄si我而已!你一直都只想要弄si我而已!」
越说越激动,几乎丧失理智的我抬起了脚,用力地踩在陈老师的肩膀上,以此作为固定之後,再用双手抓紧了衣架,像是一点都不给陈老师留下活路一样,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向後拉。
我发出了胜者的笑声,嘲笑着:「哈哈……你就趁着现在好好感受一下吧,好好感受被你瞧不起、当作垃圾、踩在脚底下的我,都是活在什麽样的痛苦里,然後,你就可以去si了!给我去si!」
随着我拉扯的力道越来越大,陈老师的脸开始变得扭曲歪斜,她不停地抬高下巴、开大嘴巴,想要得到更多的空气,不过那是没有用的,我一点空气都不会给她的!我一定要她深切地明白,她加诸在我身上那种永远都挥之不去的窒息感,永远都在垂si边缘的痛苦,都是怎麽困住我的。
後来,陈老师伸长了手臂,用手掌拍打着我的小腿,也用手指一遍又一遍无力地抓过,看起来就像是在求饶一样。求饶?陈老师现在是像廖纹皓那样,在濒si之前向我求饶吗?可是求饶这种事,我也曾经做过很多次阿……
为什麽在我求饶的时候,陈老师没有放过我呢?
我弯下了腰,用充满责备的目光,看着渐渐失去力气,频频翻着白眼的陈老师说:「你很想活,对吧?可是你在把我b到绝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也很想活。」
最後,陈老师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是瞪着一双阖不上的眼睛,和这个宁静的午後融为了一t。
我从包包里拿出了先前在小货车上偷来的封箱胶带,将它们撕成一大段一大段,随意地、混乱地把陈老师黏在地板上。从脖子到脚踝,包括x部、肚子、大腿和小腿,通通都是黏得乱七八糟的封箱胶带,陈老师就这样和地板合为一t,被牢牢地困在地上。
因为戴着棉纱手套,再加上用不太灵活的左手撕着胶带,费了我好一段时间才终於把所有的封箱胶带撕完,之後,我疲累得一pgu跌坐在陈老师的身边喘着气,喘着只有我有,陈老师已经没有的空气。在呼x1趋於平缓之後,我也掉进了这个宁静的午後里,我看着动也不动的陈老师,突然惊觉到我居然没有为了眼前si了一个人,感到任何的不安与慌张。
我明显感受到这和我杀si廖纹皓那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又或者该说,杀si廖纹皓那时候的感觉,完全没有出现。我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理所当然」,我认为这是一件对的事,并且认同、允许了这件事的发生。
所以我眼睁睁地看着陈老师和廖纹皓一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茧。
但我会这麽做,并不是因为我想要炫耀犯案所留下的标志,也不是什麽特殊的暗示,我只是想要让这些人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是被这麽束缚着的。被嘲讽的言语,被不屑的目光,被贬低的人生,被覆盖的光明,有时候甚至连蜷曲在角落的资格也被剥夺,我就是被这些一层一层看不见的东西给束缚着、给压迫着。
然後,变成了一个茧,把自己困si在里面。
我知道我再也无法从那个茧逃出来了,所以,我也不能让他们逃走。我必须用我的方式让他们明白我的处境,不只是他们的思想要明白,就连他们的身t,也要牢牢地记得这种感觉才可以,要让他们像我一样,永远地被束缚才可以。
在杀si廖纹皓的当下所引发的混沌,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旁徨、无助,甚至还有点为难,因为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这麽做,也不知道我这麽做到底是不是对的,可是我现在却在杀si陈老师的平静之中,找到了我能够理解的原因。
过去,我总是会不停地质疑自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麽,所以大家都不喜欢我?我又到底该做些什麽,才可以不被讨厌?但是在这一刻,我终於明白了,只有笨蛋才会为了那种没有意义的问题烦恼。
就算我很清楚所有人都不喜欢我,那也无所谓,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喜欢我,根本就不需要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喜欢我,不是吗?
我的世界会因为我所做的这些事变得安静,会因为少了这些人变得乾净,而我的人生也会因此得到更多的活路和选择,不必再为了这些人无法进退,不必再受到这些人的b迫,不必再为了迎合这些人,y是把自己变成一团垃圾。
不必,再也不必了。
陈老师很快就被发现了,而且她的si讯也很快就被传播出去了。
媒t把廖纹皓和陈老师的命案作连结,在大肆地报导关於行凶的手法、地缘的关系、屍t的形式、两人的交集等等各种共通点之後,断定这是一件还没有结束的连续杀人案,并以屍t的模样为它起了一个名字,叫作「虫茧案」。
同时,也称呼这个命案的凶手为「茧人」,意指制造虫茧之人。
这件事穿透了每个角落,穿透了每个人的心,不管是在学校、公车站、大街上,还是回到租屋的地方,也不管是从电视、广播、同学,还是路人的口中,彷佛一睁眼就能看见,一张耳就能听见那样的无所不在。
恐慌在事件的传述中开始蔓延,有些人跳出来指责凶手无良,有些人将矛头指向政府对治安的无所作为,有些人选择封闭、足不出户,有些人则是自以为正义,大声地说着绝对要凶手付出代价。
但是这些,不都证明了他们只是惊弓之鸟吗?他们一个一个张开了手臂,虚情假意地去拥抱那些互不相识的人,只不过是想要互相取暖,互相得到一种认同,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变ren群之外的「少数」。
如果有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持相反的立场,哪怕不是袒护,只是很单纯地说了一句偏向茧人的话,那个「少数」,依旧会被那些不分清红皂白的人骂翻,依旧会被围剿,最後再被贴上和茧人一样的标签。
被贴上和茧人一样,是个「神经病」、「疯子」,而且「jg神异常」的标签。
不过原本一面倒的舆论,在随着时间拉长、人心冷静之後,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这次跳出来的人不是针对茧人,而是针对两起命案的被害者,也就是廖纹皓和陈老师。
他们说廖纹皓霸道、暴力,ai取笑别人,以欺负弱小为乐,喜欢用拳头去解决一切、让人闭嘴,认为这样很有优越感,也自以为这样很好玩;他们说陈老师苛薄、势力,眼睛像是长在头顶上一样,永远都是用鼻孔在看人,而看待学生的标准只有一种,那就是满分的学生,其他的全都不屑一顾。
有人说他曾经活在廖纹皓的y影之下,不但害怕上学,甚至还得靠吃药镇定情绪。如果茧人杀了廖纹皓有错的话,那麽对他使出种种b迫,害他对人生失去信心的廖纹皓,难道就没有错吗?
也有人说他人生中最失败的事,就是成为了陈老师的学生,因为陈老师无时无刻的嘲讽,让他变得自暴自弃,放弃了学业,而且还开始x1毒、打架、偷窃,甚至是重伤害,犯下了累累的前科,简直把监狱当成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