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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他关上门,和众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先前鼠群来袭,其他人率先逃去二楼时,程劲书专门多拿了两根蜡烛,因此他们眼下还有一点存货。微弱的烛光照亮狼藉的地面,满地老鼠焦黑的尸体仍然冒着熟肉的香气。
司予低头看了一圈,笑道:“这么多吃的,这下不愁储备粮了,也算因祸得福。”
他这句话说完,众人才再一次猛地感受到了饥饿。先前他们的神经一直出于高度紧张状态,不论饥饿、劳累还是疼痛,都仿佛暂时被封印在了体内。直到此刻,那层封印才像被突然揭开了一般,极其强烈的饥饿感汹涌而至,全身的力气都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了。
然而尽管如此,回想起一小时前铺天盖地般的鼠群,还是没有人能提得起胃口。
程劲书拧起眉看向司予,语气虚弱,一向利落的神色却难得有了纠结:“你确定……要吃这些?”
“有现成的口粮,为什么不吃?”司予的语气十分稀松平常,“昨晚的肉难道不好吃吗?何况一直这么饿下去,可能会出人命的。”
空气陷入了沉默。
司予说的没错,他们眼下除了接着吃这些被烤熟的老鼠外,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了。
而且大概是昨天晚上烤老鼠的味道确实很好,现在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回想一番,似乎确实没那么难以接受。
司予抬眼看向秦夺:“可能还得麻烦你再处理一下吃的了,就是不知道这一场火过去,厨房里能用的东西还剩多少。”
秦夺却没有应这句话,而是沉着脸看向他的手:“你先去处理伤口。”
“是啊司予哥,”一旁的林窈看着那双血淋淋的手,已经将“担心”两个字写在了脸上,“你先去清洗一下伤口,再重新好好包扎一下吧,吃的有秦夺哥处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说着顿了顿,又红着脸补充了一句:“你,你先用水洗一洗,要是动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包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感觉有一道凉飕飕的目光扫了自己一眼,然而当她顺着那道目光看回去时,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好的好的知道了,我这就去处理伤口。”司予眼尾微敛,拒绝得委婉,“包扎就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
他说着看向秦夺,明显感觉到了这人再次打翻的醋坛子,笑意不由加深了些:“倒是要劳烦秦部长,给我留一只可爱一点的小胖老鼠了。”
他说着,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除了林窈,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一个自带的卫生间,他走进卫生间,用凉水冲洗了一阵手上的伤口,先前那股火辣辣的痛感有了明显的减轻。
他一边冲洗,一边撕下伤口上的死皮,清水裹着血红不断往下淌着,他想起之前s04看自己的眼神,倏而有一瞬的走神。
他记得季言桉之前说过,司寒弈后来又在身边养了一个小女孩,想来应该就是s04了。
s04看着小,实际上年纪应该已经和林窈差不多大。但不论怎么样,养在那个人身边的人,最后好像注定都会变成怪物。
……
水流声不知响了多久,司予闭了闭眼,关上了唰唰流水的龙头。
他走到床边,扯了两条床单下来,没有什么好好对待自己伤口的觉悟,正想随便包扎一下敷衍了事,就在这时,一声轻响,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
秦夺端着两份处理好的鼠肉,见他坐在床头,还没开始包扎,皱起眉走了过去。
面前那双手依旧是惨不忍睹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拿过司予手里的床单:“我来吧。”
司予还来不及拒绝,手腕已经被轻轻握起,床单微凉的质感压上伤口,一圈一圈,缠得他的手指下意识一蜷。
秦夺动作里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温柔,就像是此刻握在手里的是什么易碎的瓷器。司予垂眼静静看着他,屋顶的灯光打在秦夺的脸上,衬得他本就挺拔的鼻梁越发如刀似斧,轮廓深邃,有一种令人很难不心动的英俊。
司予在病毒世界里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他就静静看着秦夺眼睫低垂,认真摆弄着自己的手,正有些出神,却听对方忽然开口问道:“刚才又是老鼠又是大火的,你背上的伤口怎么样了?有没有开裂?”
司予脸上的神情忽地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司予:哎呀,忘了还有这茬了。
薛定谔
“怎么了?”秦夺一眼就察觉了他的不对劲,皱起眉问,“伤口开裂了?”
“没有,”司予迅速调整好了表情,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背上还有伤。”
秦夺盯着他看了两秒,总觉得这个笑背后有诈,下意识抬起了手:“让我看看。”
“别,”司予不着痕迹地往后一仰,笑容里带着点狐狸似的轻浮,“你怎么还耍流氓呢?叫人误会了多不好。”
他说着,看向盘子里被放在一旁的鼠肉,战略性转移话题:“你就算要看也先让我把东西吃了吧?我都饿了一天了。”
他越是讳莫如深,秦夺就越是觉得不太对劲。然而烤好的鼠肉确实要趁热吃,他没再多问,决定让司予先吃完再说。
司予拿起他处理好的鼠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复盘起今晚发生的一切:“我们之前的推测没错,怪物把错票投给了我,同时我也投给了她,所以今晚没人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