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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个妈妈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拍了下沈甄的肩膀道:“两位公子,听小曲儿吗?”她的身后,还站着几位婀娜多姿的姑娘。
沈甄面部微僵,忙扽了下陆宴的袖口。
陆宴回头道:“不了。”随即,便牵着沈甄的手,入了小船。
留下的老鸨一脸呆滞,须臾,她回头去看几个姑娘,道:“方才,你看见他俩怎么进去的没?”
几位姑娘:“……”
上回他们来此,船里还有赵衝,便是有再美的景,也是无心欣赏。
这次便不同了。陆宴卷起曼帘,让她去看湖中央的梅花。
陆宴拿起了桌上的果子酒,给她倒了一杯,“果酒,尝尝吧。”
沈甄接过,抬眼道:“果酒醉人吗?”她的双眸澄澈泛光,就像是倒映着漫天的繁星的江波,美的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也不知怎的,陆宴突然回忆起了她那日醉态,便轻声道:“不醉人。”
沈甄抿了一口,“像葡萄汁。”
小船缓缓向湖中飘荡,左右摇摆,只有极偶尔,幅度才会大些。
眼下一个左转,沈甄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愣愣地向他倾倒。
这样的姿势,确实有了投怀送抱之嫌。
他低头看她,一双桃花眼碎冰含欲,眼角落下的一丝兴味,立马就能把人勾了去,“沈甄,不过就是拐个弯,至于吗?”至于整个人都扑过来吗?
即便她今日穿着男儿装,也难掩这腰肢纤细,主动落在他手中,他便忍不住掐了一一把。
轻轻地、痒痒地、惹得沈甄娇哼唧了一声。
这一声娇滴滴的哼唧,既是因为窘迫,又是因为被他识破了拙劣的演技。
看着她这幅样子,他的眼角缀满了笑意。
四目相对——
饶是对他又敬又惧的沈甄,也不免感叹,他的皮囊,笑起来,着实好看。
画舫之中的烛火轻轻摇摆,陆宴抬手便摘了她的玉冠,眼看着她重回了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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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男子的装束,穿在她的身上,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本该平坦的长裾,随着她的坐姿,起了凹凸不平波澜,莫名,多了一丝禁忌的美感。
陆宴握着她的腰,抬手又给她倒了一杯酒,递到她嘴边上,沈甄抬手接过。
他倒一杯,她就跟着喝一杯。
浓浓的酒香,充斥在她的鼻息中,不一会儿,脸便红了。
陆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已有了五分的醉意,不禁伸手去把玩着她的耳,俯首爱怜地亲了亲她的眼角。
他神色柔和,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怎么这么爱哭?”
沈甄瞪眼反驳,“可我以前不爱哭。”喝酒壮胆,确实不假。
陆宴捏着她的脸,轻嗤,“哦,是么,合着都是我给你弄哭的?”
沈甄低头,不再看他。
陆宴也不哄她,就是放在她腰间的手,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见她一直不应声,他便用银钩挑起了缦帘,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去瞧外头如画一般的美景。
她的目光顺着他的食指看——凉风拂过,万家灯火,也不知突然想了甚,神色一暗。
少顷,她侧头看着他道:“大人,我有一事想问您。”
陆宴眉宇微挑,“说。”
“大人为何这么不喜我哭?”其实沈甄早就想问他了,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陆宴面不改色道:“天生不喜。”说完,又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尖。
他能怎么说?
难不成还能告诉她,她一落泪,自己整个心口都会疼的发颤吗?
谁料沈甄蓦地攥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您答应我个事,我以后就不哭。”
陆宴捏了捏她的下巴,“现在都知道跟我讲条件了?”
沈甄一笑,“成不?”
陆宴抬手喝了一杯酒,“说说。”
沈甄伸手去抱他的腰,小嘴抵在他的耳畔道:“您先答应我?”
陆宴目光一凛,“得寸进尺?”条件都不讲,就要他的承诺,这不是得寸进尺是什么?
见他发火,沈甄有样学样,也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来回摩挲了两下。
陆宴被她这反应弄的整个人顿住。
他低头看着她小手,真真是一点都气不起。
他和沈甄的性子,生来就不同,他要她、宠她,皆凭心情。
他没给过她说不的机会,亦没有尊重过她之所想。
她的委屈,他都清楚,但不以为意。
在他眼里,他们之间,只会是东风压倒西风。
却不曾想,他也会尝到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滋味。
他看着她狡黠的目光,心臟骤跌。
沈甄,你上辈子也是这么骗我的?
陆宴一连喝了两杯酒,哑声道了一句好。随后又看着她眼睛道:“现在能说了?”
沈甄眼里一亮,倾身去寻他的耳朵,低声道:“回了长安,我想去一趟大兴善寺。”她带着酒气的呼吸洒在他的耳畔,磨的他眼热心烫。
陆宴握着杯盏的手一顿,“去那儿作甚?”
沈甄低头,“三月初七,是我阿娘的忌日。”长安不比扬州,等回去了,她想出澄苑便难了。
陆宴一怔,摸了摸她的发丝,道:“知道了,我会带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