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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明日不上值吗?”
“逢七休沐。”陆宴带着她朝里面走去。
这处温泉庄子,显然又是陆宴的私产,举目望去,亭台楼阁,杨柳依依,风景秀丽。
用过晚膳后,他们推开一扇门,偌大的温泉池映入眼前。
温泉池分为上下两层,长十尺,深四尺,周围的阶梯是用墨石砌成,仔细一看,每一块石头上面都有莲花纹路,且各不相同。
四周烟雾缭绕,雾气腾腾,美虽美,但一男一女共处在这儿,难免多了一丝旖旎。
沈甄仰头看他,犹豫再三,才道:“是我误会了。”
陆宴扣住沈甄的脑袋,压入怀中,“听你大姐姐说了?”男人的嗓音沙哑,里面含着些许不被信任的无奈。
不得不说,陆宴的城府,可比眼前的温泉池深多了。
他知道沈甄对那晚的事,十分介怀,即便哄好了,总是还有一根隐形的刺,如果他没猜错,从前沈甄和许七娘,应该就不太对付,这刺若是不彻底拔干净,说不准哪日又要被提起。
这边,沈甄也回想起这人近来是如何哄自己的,不禁有些汗颜。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喉结,起初男人不低头配合,她便只能攥住他的衣襟,看他。
陆宴垂眸回望,隻一眼,就跟一脚踩入了沼泽地一般。
心一紧,便低头吻住了她。
为保理智还在,陆宴替她褪下襦裙后,特意留下了她中衣,想着让多泡一会儿,祛祛寒。
然而下水后,他才知道他错了,湿透的衣衫,贴在玲珑的曲线上,只会让人更崩溃罢了。
那两颗粉珍珠,根本不放过他。
……
——
这厢沈姌回到李府,一进内室,便看到李棣坐在榻上,手上拎着一个食盒。
“你来做什么?”沈姌看着他道。
“这是你爱吃的酥饼,我特意去买的。”李棣道。
沈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隻觉眼前的男人着实好笑,长平侯明日率军入京消息刚传出来,他便又忙着给自己铺下路了?
“姌姌。”李棣又唤了她一声,“跟你想的那些都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跟你一直僵下去,既然要过一辈子,总得有个人先低头,对么?”
沈姌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在李棣看来,以沈姌的脾气,早该让她出去了,如今这样望着他,说不定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昨日旧影。
沈姌的柔情和心软,他是见过的。
李棣知道逼急了她不好,便哽咽道:“好好,我先出去。”
李棣走后,沈姌咬了咬下唇,嗤笑一声,喃喃道:“怪不得,他宁愿给何婉如送走,也不和离。”
清丽皱眉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长平侯,苏珩,明日便要进京了。”
若是苏珩还肯念着往日情分,站到太子那边,那长安的局势,就又要变了。
届时太子的势力且不说能与六皇子势均力敌,但也足够让六皇子恨的牙根痒痒了。
有时候,感情一旦褪去,理智便会回拢。
沈姌看着手边的食盒,突然想,既然李棣想要同她做戏,那她为何不配合他呢?
——
文氏,也是就是李棣的母亲,此刻正对着李棣拍案而起。
“你明知道如儿的腿脚不好,还逼着她上路?李棣!你忘了你答应过娘什么吗?”
李棣颔首,拇指抵这太阳穴,拚命地揉:“阿娘,眼下这状况,我也是没办法将她留在京中,若是叫别人知晓,你儿子的官还做不做了?”
文氏瞪着他的眼睛道:“你当真不是为了那个罪眷?”
“沈姌不是罪眷,那是您的儿媳。”李棣答。
文氏气地将杯盏摔在地上,“儿媳?你见到她是怎么气我这个老婆子的没有?若不是我这老婆子命硬,你已经守孝了!”
“阿娘,等事情平息,我自会将如儿接回来,何家那一家子老小,我也都会管,不会叫菩萨说咱们忘恩负义。”
李棣知道自己的母亲在乎什么,何婉如救过她的命,她在菩萨面前发过誓,说今后会待何婉如如亲生闺女一般好。
文氏抬手抹了抹眼泪,“记着你说的,出去吧。”
“那儿子先走了,阿娘好好歇息。”
可惜,李棣这浪子回头的戏码刚过了一个晚上,就被人拆了戏台子。
天刚微微亮,清丽便闯入内室,叫醒了沈姌,“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姌睁开眼睛。
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几个字,从去年听到现在,眼下已有了一种冷水泼到底,冻僵了的感觉。
“说吧。”沈姌道。
“那何家娘子,找上门来了。”清丽道。
沈姌挑眉,“何婉如?”
“是。”清丽重重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清丽,有话直说便是。”何婉手里若是没点筹码,又怎会半路跑回来?
“她有了身孕……”说这话时,清丽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自家主子一直想给姑爷生个孩子,可是四年过去,偏偏就是没有任何动静。
沈姌硬着头皮看过大夫,也舍下过脸求过送子观音,可最后隻得了李棣一句话,缘分未到。
谁能想到,今日的她会如此庆幸,他们缘分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