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二)(1 / 5)
赤苇做了一个梦,那是曾经的他们
那年樱雨纷飞,染上一丝暧昧的气息,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缠绵的甜腻,日头正好,晒在那人眼里,恍若融化一般,如此刺眼,如此黏腻,滴淌在指尖上,又是一封怯懦而忸怩的情书,猫头鹰转过头朝他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赤苇你不过来吗?我要毕业了呢。」
「的确是呢。」
「之後也会一~~直一直打排球的。」木兔将手臂张开成一个「大」字型。
「这我知道,前辈您以前说过。」
「那赤苇你呢?」木兔转头问。
「很遗憾的,我应该只会打到高中。」冷静,要冷静。
「是吗?」木兔把手放在头後方仰向蓝得过头的苍穹:「好想一直一直和赤苇打排球啊。」
太狡猾了,总是说着这种话。
「木兔前辈」声音噎在喉头吐不出来的「再见」
赤苇京治?的高中是由木兔光太郎组成的,光与蝉鸣,曾装满整个盛夏,而今,他又得用什麽来填补呢?
光褪下去了,灯火熄灭,悠悠散发着白烟,不知不觉氤氲一片凝结在眼底,滴落。
「喂赤苇你别哭了啦!」木兔手忙脚乱的安慰着赤苇,看着相处了两年的二传噙着泪漾出笑容:「毕业快乐。」
「哦哦谢谢啦!还有你可别哭啊我不知道要怎麽处理啊。」木兔还是一脸紧张。
「毕业快乐。」赤苇冷静地又再重复了一次。
「对嘛这样的才是我认识的赤苇!」木兔漾出笑容朝赤苇b出拳头。
赤苇笑着碰了碰拳。
快乐,快乐就够了。
其余的情感都只是花里胡哨的累赘,就随着飘落的樱花埋葬於此吧。
我也想说再见啊,风月梦话,把想与念、ai与恨留下
可看到窗台微微摇曳的花,却难以自拔
曾经路上的风吹雨打,有一个灯塔,我就不必害怕
眼下匆匆一簇繁华,在手中融化
兵荒马乱的青春、年华、扬起的风沙,都让人放不下
心的呼喊你听见了吗
谁都想一辈子浪漫、无瑕、雪月与风花,去思念一个他
却再也无法完全停下
「!」映入眼帘是那人的海报,昂扬翱翔的翅膀被撕扯挤成一片片模糊的碎片,他伸手抹了一把,满手sh咸,或泪或汗。
「啊啊外套!」
刚经过的赤苇俐落的用手臂捞住了。
「赤苇你也太强了吧,谢啦。」前辈爽朗地朝他b出大拇指。
「谢谢前辈的夸奖。」赤苇愣了半晌才颔首讷讷的答道。
之前帮木兔前辈接外套得太习惯了,才错愕於一个习惯本不属於自己,是那个曾经的二传赤苇京治。
「这个,关於你们所提出的要去台湾取材的提案。」编辑部的部长腆着大肚子笑道。
「是的,由於我们想要新增一个国际友谊赛的情节,所以希望能到其他国家取材,我有事先把大致的提案都传给部长了。」赤苇冷静道。
「欸?我没有收到你的呢,是从山田那里得知的。」部长0着地中海秃的脑袋疑惑的说。
「是这样吗?」赤苇有些慌张,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真的很抱歉,我会回去重新确认。」
「不用这麽紧张,我是要告诉你,这个提案可行,只是你要再给我更详细的行程,我们再去协调相关的事宜。」部长呵呵笑着。
「是!」赤苇喜出望外的喊着。
之後,在飞机上处理了四小时的文件,他们的航班降落在台湾这个小小的国家上。
赤苇被淹没在车水马龙之中,如条溺水的鱼挣扎着想要前进,四周都是异国语言将他淹没,空气中的广播声在回荡着,h昏的月台已被yan光淹没,他涌入捷运然後被吞出,拖着脚步在人群中穿梭,观察着人来人往,或笑靥如花,或面sey沉,或如释重负,找一个位置,等一段未知,思绪随一阵风迷离
汗水滴落下来渗进迈进的脚步声里,他沉默,只是感受雨後橘红球场的余热,在恣意挥洒欢笑的躞蹀中,那些奔跑、飞扬的青涩灵魂,来不及停下脚步,没有注意脚步的声音,就连回头的余裕都没有,就只是看着前方追着云朵,「为什麽呢?」他记忆完整,一景一幕闪着薄光。在夏天的球场上,在拿着相机的指间缝隙,惊见一抹橘se出现在地平线上,那酸甜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流下的汗水和回荡的声音,互相拍打肩膀,欢笑和泪水交织,曾经,小小的身躯,背负着大大的梦想,他们一路走到了那里,那个崇高而美好的橘se球场里。
知了复起,把午後橘红的霞晖吵得更烈了,迢遥的彼方,一群大雁正向着明天,朝着橘se的天空,展翅飞翔。
即使身处异乡,却能共享同一种心跳的频率,共尝胜利的酸甜苦辣,同样为了胜利努力拼搏着,共振晃漾着同样的心情。想到这里,赤苇忍不住悸动不已,感觉心脏剧烈震荡着x腔,像当初他和木兔前辈配合时,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血管的搏跳。
突然球场的一阵sao动x1引了他的注意力,熟悉的语言赫然撞进耳膜。
「heyheyhey!再来一球!」
「不行了」
「这人也太强了吧。」
「他长得很像日本的木兔选手啊!」
「怎麽可能?那个木兔来我们学校打排球?」
翻译跟赤苇解释一下,他顿时黑线了:
「为什麽你会在这里?」
木兔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不是把讯息传到我的信箱了吗?」
在那短暂的05秒里,赤苇脑中如疾驶的跑车般飞速倒带,找到了那个零碎的记忆,有惭愧的他,秃头的部长。
「原来如此,是传到前辈」赤苇沉浸在脑海中猛地回过神来:「但是你怎麽会在和一群外国大学生打排球?」
「喔,他们说是日语系的校队,问我要不要加入,我就去了啊。」木兔一脸无辜
「那你怎麽会跑来这间大学?」赤苇咄咄b人。
「哦这个说来有点复杂。」木兔眼神逃避,歪着头讷讷说着:「就是下了机场找不到路,遇到了一个婆婆,我问他哪里有人在打排球。」
哩咧公虾毁?哇听毋。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阿嬷拄着拐杖,啐了一声:青菜公共欸赫啊。随便说说好了随手举了一个方向。
「然後,你就随便顺着这个方向乱走,路上随便乱问人,就被人cha0一路挤到这里了,」赤苇一脸无奈淡淡地说:「是这样没错吧?」
「不愧是赤苇!分析的超级准确!」在暮霞里笑靥如暖yan的木兔,只让赤苇兴起一gu想吐槽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始的无力感,最後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还是那个当年的木兔前辈呢。
「那你要跟我们行动吗?」赤苇向後面的翻译解释了几句然後问道。
「不先来打一场吗?好久没打赤苇的托球了呢!」木兔蠢蠢yu动。
赤苇r0u了r0u额角:「就几球喔。」
「好哦!」健气的应声回荡在球场里。
从来都不是「几球」就能解决的,可是如今的赤苇的t力已经无法负担如此庞大的运动量了,只感到头痛得像用一把凿子si命的敲打,一张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对不起前辈我头有点痛,先这样吧。」赤苇蹲在地上嘶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