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节(2 / 2)
“吕定忠的确是我保举的,不过,和金尚书刚刚所说的行贿之事,确无关联。”
“当时大战方息,陛下降旨,命朝中大臣举荐贤才,我遵陛下旨意,举荐了许多人,吕定忠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而且,我并未保举他做吉安知府,而是保举他进京做御史,至于他升任知府,是吏部之意,和我无关……”
撇的真干净……
底下一众大臣咧了咧嘴,心中一阵无语,果然在官场上混久了,说假话都能理直气壮,面不改色。
面对陈循的辩解,金濂思索了片刻,道。
“陈尚书,恕我直言,你刚刚的话,只是一面之词,但是,王铉所说,却有往来信件做证据,所以,如果想要证明清白,你恐怕也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所言不虚……”
老狐狸
这话听起来有些强人所难,毕竟,如果一个人没有做过这件事,那么让他拿出自己没有做过的证据,是很困难的。
但是别忘了,金濂的话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王铉已经拿出了证据,证明陈英收了银子,虽然说,这份证据现在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是,想要证实却并不困难。
在此基础之上,如果陈循不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没有做过的话,那么,就只能采信对方的证据了,这算是刑案审讯当中的基本原则。
虽然说,在这个场合提出来,似乎有些为难陈循,但是,从金濂的角度出发,他的处境其实也很尴尬。
毕竟,陈循是七卿大臣,六部尚书,除非是在御前,否则,他很难再有机会对陈循进行问话。
所以,有什么疑难,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询问清楚,否则的话,再下一次想要问询,那就只能等出现更强有力的证据了。
当然,金濂这么问,也未尝不是在提醒陈循,如果要脱罪的话,他需要做什么。
不过,对于陈循来说,他显然也并非是没有准备。
毕竟,作为一个朝廷重臣,而且是人脉遍布朝廷,靠清流起家的重臣,王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他什么消息都没得到,也就白白在这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了。
既然得到了消息,哪怕时间再短,陈循也必然是有自己应对的方案的,又或者说,他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对策……
面对金濂的质问,陈循的面色依旧稳重,并没有任何的慌乱,皱眉沉吟了片刻,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过很快,他就开口道。
“吕定忠此人,虽然声名不显,但是,我之前在内阁任职,却曾经看过他的公文奏报,那个时候,我便觉得此人是个人才,也曾在太上皇面前夸赞过此人。”
“当初奏对之时,南京户部尚书高谷也在一旁,可为人证!”
说到底,从头到尾,陈循都没有否认过,陈英可能确实收了吕定忠的钱财,因为这件事情很难否认。
毕竟,这么大笔的银两,只要想查,肯定是有迹可循的,无非是肯不肯下这个工夫而已。
如果说这个时候陈循否认,结果到了最后查出来是真的,那么,他的其他证词,也会变得没有任何可信度。
所以,陈循一直在说的,就是他并不知道陈英到底有没有收钱,除此之外,他想要强调的也一直是,即便是陈英真的收了银子,他也并不知情,更没有因为受贿而徇私枉法。
说白了,这是一个弃车保帅的套路,从这一点来看的话,虽然说,现在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一一核查,但是,陈循的这种态度,其实已经能让人看出很多东西了。
应该说,陈循的这个策略是对的,而且,他提出的证据,也的确让人难以反驳。
按照王铉的供词,吕定忠给陈英送银的次数很多,但是大笔的往来,只有正统十二年和正统十四年两次,那个时候,陈英仍然还在江西老家读书。
而根据往来信件的内容来看,陈英给吕定忠的许诺,是他进京之后,会帮吕定忠‘引荐’,而陈英进京的时间,恰好是在土木之役前的那几个月,而吕定忠正统十四年的那次贿赂,也正是以送行的名义给出去的。
所以由此来看,这个顺序应该是,吕定忠向陈英行贿,陈英进京将此事告知陈循,然后陈循向朝廷举荐吕定忠。
那么现在,陈循对此予以了否认,他给出的证据是,早就曾经对吕定忠表示赞赏,而且,是在和太上皇的奏对时。
自从土木之役以后,太上皇北狩,回京之后召见文臣的次数不多,其中并没有陈循,所以这也就意味着,陈循夸赞吕定忠的举动,是在太上皇亲征以前。
那么,这中间就存在一个时间上的差异,如果说,陈循早就有向朝廷举贤之意,从侧面来看,的确可以排除,他是因受贿而提拔吕定忠的说法。
当然,这个推理有很多不严谨的地方,比如,奏对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如果说,恰好处在陈英进京后,太上皇出征前的那两个月,那么,这个证据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