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漠视(1 / 1)
学校十点一到就会关闭除大门以外的所有出口,言栀学聪明了,她路过了一家药店,不知道他这周五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呢?
当你做一个人为你做过的事,你会想起他的。
按日子来算,他们好久没见过了,真的好像大梦一场,他开着摩托带她穿过大桥的那天,一去不复返。
药店,他们相遇的暗巷,网吧和门前停的摩托车,在同一条路上。她停在巷子前,眼前由明至暗,因为药店映出门口的灯光最亮,可能是因为这里太乱。
他出现的那天,她的心口是在后来才开始发生疼痛的感觉,可是后面每次遇见他之前,她都有同样感受,一次两次是巧合,网吧门前今天也没停着他的车,他不在,所以她不痛吗?这点发现在心中愈演愈真实,但还有待考证。
她近两个星期走路经过不过两三次,感觉见不到他,日子很平淡。
每次痛会痛得死去活来,失去又时有怀念这感觉。
言栀从塑料袋里拿出买到的纱布,卷在手腕上,厚厚一层,她往外拉试图撕开,不小心扯空半卷纱布都掉到了地上,往巷口那边滑出去。
身子她藏好,影子却不小心探了出去,在光里小小一个,她手往外伸,心跳加速中,抓紧拿回来。索性地面干燥,她简单擦掉不小心沾上的颗粒。
五六盒被丢弃的酒箱摆放在旁,她不用蹲在地上这么辛苦,靠过去被撕得皱巴巴的纱布顺势掉下,她无力抓紧,仰头小口喘息,时间跳过九点。
鼻翼时不时煽动,呼吸越来越困难,远处至近他大步流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走过来,一个在黑暗里,一个在光明里,路由在距离巷口的最后一个店铺门前停了,是家便利店。
他就是一时冲动,幻想闪现到她身前,迈出步子便无畏往前,何况那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水,他退什么退。
他这样形容言栀,那人。
路由靠在人家店铺门后,伴随店主开的电视声还有点气泡音,后者很小声,像是抽泣,言栀心口很疼,吸不上气来,所以用力挺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鼻涕也一箩筐。
身材高瘦的男生进门,低了低头,差些碰到顶。
“老板,拿包烟。”
“哪种?”
他随手一指,挑了包最好看的,烟盒扣在墙上敲了两下,发出笨笨的声响,隐隐的抽泣声立马停止,这小样,不是她是谁。
拇指往盖上推,抽出一支来,剩下的揣进裤子口袋,这套动作行如流水,他转身就进了巷子。
不亲眼看见不知道,言栀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狼狈,他每次见她都那么惨。
路由看见纱块掉在地上,她手腕已经包了层纱布,她盯着他看,有些瘆人。
烟被他放进嘴里,他就靠在巷子口,离她有一段,漫不经心瞧过去一眼,又收回目光,垂眸把烟点上,闪闪火星在他瞳孔里,黑沉眸色中显得更亮。
他朝天空吞云吐雾,将她当作透明人,一开始没吐出雾,他抽得并不熟练,虽然他在别人眼里坏事做尽,烟酒他是真的很少碰。
烟雾甚至全喷到了脸上,要不是他表现得这么拽,单手揣口袋,长腿随意摆着,肯定生涩得像个装逼的傻子。
路由漠视了言栀,言栀确定了猜想,自顾着疼,也不再看他,两个人见面没打个招呼,在一个空间里各自待着。
言栀才来不久,时间连九点半都不到,她要在这待够时间,路由也在这里抽了多久烟,身体是往外边侧的,所以看着更像是他不想理她。
尼古丁的味道不抽烟的人闻不惯,他也不习惯,抽到渐渐有些燥了,但又接受了这味道。
他分不明白,是因为有烦心事,还是将错怪在烟身上,他矛盾了。
时不时还要留意她的样子,箱子坐这么高。
言栀扭动手腕上的纱布,将它转换了一个方向,血浸透出来大片,路由听动静望过去才看出来有多严重。
他冷笑,“同学,你在自残吗?”他现在有种,我这么用心保护你,你却伤害你自己的心痛感。
他的努力白费。
可是言栀也不想,她每天都在为这件事烦恼,每天活在迷茫与不安,她应该得到可怜,可为什么到他这里他说得那么轻飘飘,自残这词听起来太刺耳了。
言栀依旧不说话,头带着身子背着他,心被他这位始作俑者掏空,砸到地上踩住,狠狠摩擦,疼到她浑身紧张,冷汗生生掉下来,他看三次她都将自己缩成团,谁也不让靠近。
路由把烟熄了,拉起她的手要看,言栀一点反抗也没有,跟她展现出来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像软柿子,任人拿捏。
现在不硬气了?
言栀心里抗拒他的触碰,但自己此时毫无反抗之力,像个组装木头任人随意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