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1 / 1)
紧张。
她打开灯, 把手机拿过来搜威尼斯电影节的相关消息,热门跳出来的第一条就是雪年。
一位垂直领域的专业影评人观看《三十天》在电影节的首映后洋洋洒洒写了篇影评, 感慨雪年在这部影片中扮演的角色与过去反差之大,以及只有女导演才能拍出的人物内心世界相交融的美。
《三十天》电影讲述了两个女人脱离了秩序的爱和欲, 站在疯癫的边缘,病态、放纵,而孟沈导演在作品中延续了她一贯肆意张狂的风格,不加掩饰地表现她对电影的自信与野心,让人想象不出如果这部危险电影没了雪年会呈现出怎样的混乱和荒唐。
文章最后一段意外地留给了金斯娇,夸她面目新、演技出彩,在新人演员里应有一席之地。
但金斯娇在密密麻麻字句中只看到了最后一句:
“这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她透彻浑然,似乎让我看见了十五年前的雪年。”
这一夜,太过紧张和闷热,注定有许多人要失眠。
金斯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天亮她在门铃声中睁眼,崔恬带着早餐进门。
洗漱后,金斯娇坐在桌边吃早餐,崔恬问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有点儿。”金斯娇回答,“你也是?”
“这节骨眼谁能睡好,都在等消息,”崔恬顶着双困倦的眼睛给自己剥了一颗水煮蛋,“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出结果了吧。”
“用不着今晚,”金斯娇道,“如果入围影片没有获奖,主办方会提前通知影片主创人员,孟导她们今天就该回来了。”
崔恬一愣,脸上的空白持续了半天。
“那她们现在……”
金斯娇看了眼手机,意大利现在早该过了零点,雪年或许已经歇下了,但孟沈一定还没睡,“你可以给孟导发个消息看看。”
崔恬二话没说,抓起手机,一手举蛋,出去打电话。
少顷。
崔恬举着水煮蛋回来,表情很紧绷。
蛋都捏变形了。
“孟导说没接到通知,”崔恬失态地坐下,说话的声音在抖,“是不是,有希望?”
金斯娇想了想,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温声道:“不是有希望,而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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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老师。”
镜头下,雪年抬头。
摄影师轻声道:“这个高度可以吗?”
“当然,”雪年浅笑着把手机递给身边的助理,挽了下耳发,问,“要开始了是吗?”
“对,马上。开始之前我再跟您核对一次采访稿?”
“稿件我已经看过了,没关系,直接开始吧。”
“好,那各部门准备——”
专访现场,一片安静。
摄影机无声地记录着:
“隐退的这八年,你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以演员的身份回到娱乐圈吗?”
雪年温和一笑,对着镜头道:“没有。”
……
十二月,北城本年度的第一场雪在夜晚如约降临。
商铺一楼的电影院,工作人员小跑着过去收了摆在门外的宣传海报,同事看见道:“就放那儿呗,搬来搬去多麻烦。”
她抽了两张纸巾,把海报上的水渍擦干净,板正地收好,“不行,这是我cp,不能流浪在外。”
同事撇头看了眼,“《三十天》啊,”口吻毫不意外,“今天好几拨人来打卡,都上映半个月了,热度还这么高?”
另一个收拾完海报的女同事擦着手过来,“狮奖电影呢,一个金狮影后一个百花新人,能不火吗,这几天影院全是《三十天》的排片……阿楚,看什么呢,那边两位顾客等半天了。”
“啊?哦!”
阿楚连忙放下手机,洗干净手,把爆米花和两杯饮料端到客休区,“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谢谢。”其中一人回道,半张脸被围巾掩着,嗓音温柔悦耳。
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阿楚愣了下。
一阵死寂后,阿楚结巴着从兜里掏出张揉皱的电影票,“雪年老师,我、我是您粉丝,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
雪年一笑,拉了拉围巾,露出下半张脸,唇边微弯。
“当然,有笔吗?”
“有!”
阿楚连忙从胸前的口袋里把圆珠笔抽出来,正要递过去,手指一抖,笔直直地掉下去。
没等阿楚弯腰,一双清瘦的手在她之前把笔捡起来,“小心。”
“……”
阿楚瞪大眼,看清对方帽子下比雪还冷的脸,心臟狂跳,“娇娇?”
“嗯,你好。”
那人点头的动作小得几乎察觉不到,雪年从她手里轻轻把笔抽走,在电影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偏过头柔声问:“需要金老师也给你签个吗?”
阿楚回过神,先是拚命点头,然后摸着自己空嗖嗖的口袋,“我、我再去拿一张……”
“不用,”雪年把票和笔都递给对面,“签在一张上吧,介意吗?”
“不不不介意!”
电影票上的两个名字龙飞凤舞,阿楚把和票笔收好,说了声再见,两人一个点头,另一个以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