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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唐蒄年轻,所以才能什么都不顾。若是以后习惯有她的日子,她再从宋迤的生活里抽离出去,宋迤不知道那会在自己心里留下多大一段空白。
如果能像小彩云说的那样,隻把唐蒄当做暂时离开金先生的借口而不投入感情,这样似乎最好。
对她来说真正的孤寂还是留在奉天的时候。如同记忆里一样寒冷的天气,无法走出的高墙。宋迤觉得自己足够坎坷,于是她在墙上用土块写自己酿出的句子。还好在那场幻梦里投入太多,格律音韵烂熟于心。
残槁红矜,皆没入、史书罗列。说造化、厉风狂雨,洗出高节。俯仰常怀何满子,泪痕凝作宫墙血。任命途、辗转并失所,飘蓬屑。
言无忌,心自拙。存壮志,身空设。苦心徒求索,故人枯骨。自古艳词埋罪孽,由来青简杀人杰。酹新酒、将过往春秋,都浇彻。
【📢作者有话说】
宋姨的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很考究,因为是平行世界所以有魔改。我也不会写诗词,弄不出超出水准的诗,宋姨的水平就只能跟我这样了。呜呜,想给宋姨安一个很有文化的设定,谁知隻难为了自己。
下一章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场景,不管出现什么剧情死了什么人最好都像宋姨一样平静面对,相信剧情在我掌控之中,嗯,平静,相信。
110 ☪ 试工笔
◎刘梦桡限时返场◎
刘家的课在唐蒄的记事本上排得很满,多得身为老师的唐蒄都想请假。刘梦桡和金芍雪不同,金芍雪有许多姐妹同学可以相聚,而刘梦桡的父亲却不让她出门。
这天唐蒄上门授课时没见到刘梦桡,阿嬷说是当家的在刘梦桡房里看到课程以外的书,要问她那几本书从何而来。桌上还有半幅没描完的花样,唐蒄没什么兴趣地扫过几眼,自己取了笔坐在一旁写写画画。
她听见凑近的脚步声,刘梦桡的声音跟着响起来:“江阔戟沉沙,雪漫将军冢。白玉楼前唱建安……”
唐蒄吓得赶紧遮桌上的稿纸。刘梦桡不慌不忙地坐下来,显然是早就看全,继续念道:“卿相白衣梦。功罪累平生,尘世波如涌。冠冕摧身尚不及,呵手情珍重。”
刘梦桡搓搓身边垂着的窗帘,问:“是别霄写的?”
“不是。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柳别霄会填词,就不能是别人写给我的?”唐蒄白她一眼,将稿纸折起来仔细收好,随口关心刘梦桡的状况,“你爹刚才跟你发火啊?”
“他问我桌上那几本书是哪来的,我说你是上回忘记拿走,他就不吱声了。”刘梦桡一拍手,“师出无名。”
“少拿人家当挡箭牌。”唐蒄从包里翻出几个信封,嘀咕道,“我看你爹真是神经过敏,比查特务得厉害。这是你的信,我叫柳别霄寄给我,再给你拿过来。”
刘梦桡拿过来,警惕地问:“你没有偷看?”
“没有,我看这个干什么,你们两个能聊什么有意思的?”唐蒄觉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最后一封信翻出来说,“以后都叫她寄给我,免得你爹看到。”
刘梦桡拆信道:“看见就看见,哪里就见不得人。”
“我看你们大户人家管这个很严的,我跟你说上次那个你在医院见过的金小姐,”唐蒄立即展开八卦,“那个金小姐,你还记得吧?有个人追着她妹妹,她妹妹把那个人叫到家里去,叫她爹蒙着头一顿好打。”
刘梦桡瞠目道:“还能这样?”
唐蒄叹惋地说:“她妹妹非常奸诈,你交朋友千万要谨慎小心,别碰到金芍雪那种混世魔王。”
刘梦桡低头说:“我哪来的朋友,除了你就剩别霄。”
就连柳别霄也是唐蒄介绍给她认识的。当时唐蒄住在金先生家,应付金芍雪的同时还要出来给她上课。刘梦桡起初想跟金萱嘉交朋友,结果后来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唐蒄看她闷着可怜,就找来柳别霄给她当笔友。
上次在书店偶遇就知道柳别霄话很多,唐蒄借余光打量那张纸上的内容,写得满满当当。
看来这两人处得很好。唐蒄认为自己拯救了刘梦桡的无聊人生,在心里自鸣得意。哪有把小孩关在家里不准小孩出门的?出门需要提前报备,还得阿嬷陪同寸步不离,也不怕养出个一问三不知的睁眼瞎。
刘梦桡只顾着看信,时不时笑一下。她信手拆开另一封,忽然对唐蒄道:“你可以借我点钱吗?”
唐蒄的目光在满屋子的书和摆设间晃一圈,还是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你还要跟我借钱?你看看你家里这些东西,只要是你开口,你爹有什么没给你的?”
“我想去游船,他就不给我去。”刘梦桡说,“上次你带我去别霄家里,附近那片湖上有游船,看着多好。”
“你想我带你偷跑出去坐船?”唐蒄撑着下巴估算着,说,“坐一次船能要多少钱,不至于要问我借。”
刘梦桡迟疑着问:“坐船从南京到上海要多少钱?”
唐蒄差点没稳住,果真是没出过远门的人,连票价远近都算不清楚。她猜出刘梦桡是想实践一番,说:“坐船可以,坐到上海不行。那样绝对会被你爹发现的。”
刘梦桡想了想,又问:“坐到广州呢?”
“也很远。”唐蒄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于是坐正了说,“你要是想听,今天我特别就给你上算术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