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是小孩子喝的。下回要聊天买两瓶青岛(2 / 4)
北都上初中了。一直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何况后来有比这更让他操心的事,杜以北说自己喜欢男的,意中人还是个直男。
他心疼杜以北,但是又拿这个非要倔着的弟弟没办法。杜以南靠在床头上叹了口气,拿被子给睡得歪七扭八的杜以北往肚子上掖了掖,没留意手指尖擦过杜以北的脸颊。睡得似乎不太安稳的杜以北动了一下,咕哝了一句什么,整个人虾子似的缩了起来,然后睁开了眼睛,用还没聚焦的目光望着他,说:“……哥?”
喊这声的时候耳朵根泛着红,表情看着有点怪。
“怎么了?”杜以南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说热吧,你脸都闷红了。”
说到一半,发现杜以北的眼神有点什么地方不对,就接着观察了一下,然后盯着他笑了,因为怕人不好意思,笑得还算比较含蓄:“哎,你……带换洗内裤没有?”
杜以北很喜欢他哥笑得有点儿蔫坏那股劲儿,老妈觉得这是笑得太欠揍,早晚要被人收拾。他觉得不好说是欠揍还是欠操。
他把裤子连带内裤一起拉开看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啊。带了。”
杜以南凑过来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脸:“最近没自己弄?梦见谁来着,你那棵树?老的还是新的?”
“梦见你了。”他很坦然地撒谎,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假的,“梦见小时候你趁爸妈不在带我看小黄碟。”
“你还记得?我那时候也不懂,就觉得好玩儿。”杜以南似乎是犹豫了几秒钟,“……哎。小北。之前给爸妈做思想工作的时候我上网查了,男的喜欢男的,是要用后面……做的吧。”
他愣了,看着他哥:“你看得这么……细?”
“那我什么方面都得看看啊。”杜以南皱皱眉头,“你的事儿我还能随便糊弄就完了吗。别打岔。”
他点点头:“嗯,用屁股。”
杜以南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但他看得出来他哥并不是在嫌弃他恶心或者觉得操屁眼的脑子有病。果然杜以南说:“不疼吗?”
他虽然没实践过多少也了解过,想了想回答说:“会疼。”
“你是……”杜以南接着问。
“……我不知道。”他低下头捏着衣服边上的小线头,“我可能是想上他。哥你别担心了,我这辈子不会跟人上床的,没有新的树了,永远不会有,我自己清楚。”
“哎——”杜以南也不劝了,朝他张开手臂:“你还想哭不。”
他从善如流地搂住了他哥的腰,杜以南的温度隔着衣服熨着他,他笑着说:“不想。我现在很幸福。”
他哥捏捏他的后颈肉:“折磨得你说话都这么文艺了,究竟谁啊。我认识吗?怎么觉得我有点儿嫉妒了呢?”
“养大的猪让别人家的白菜给勾走了呗。”他闭着眼睛埋在杜以南怀里说,“哥松开点儿,我洗内裤。”
杜以南待了两个晚上又回去了。走的时候看样子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朝他笑了笑,说回吧,不用送了。杜以北站在校门口看着他哥的背影,心里有无法纾解的寂寞,很淡很熟悉,很远很无奈。
到了大二的冬天,他已经基本习惯了这种寂寞,可以不在跟他哥打电话的时候说想你了,大三了更甚,反倒是杜以南不大习惯,偶尔还会调侃他几句,说:小北,不想我了么?
他挺想说想的,不过还是算了,怕说多了他哥又憋不住跑过来。长大就不该这么任性了。长大了的杜以南也跟小时候不一样,不是“杜以北的哥哥”了,但只要还能分出一小块儿给他,就行。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对手机屏幕里的杜以南说:“哥,来亲一口。”
“神经了啊。”杜以南笑着说,“ua!买过年回家的票了么?又是一学期不着家的小没良心,赶紧回来请我跟爸妈吃饭!”
飞机落地那天,杜以南跟交了半年多的女朋友一块儿来接的他,挺活泼利索的一个姑娘,跟他哥聊天像抢答,年前上家里吃饭的时候逗得老爸老妈一直笑,他也笑,真心的那种,没有假装,因为他看得见他哥的表情,乐得都快眯眼儿了,杜以南高兴他没有理由不高兴。
大学四年他请杜以南和老爸老妈吃了一共六顿饭,最后一顿还有嫂子,他哥结婚他当的伴郎。婚礼前一天他请假飞回家帮忙,各种琐事让大家都忘了还要给他这位仿佛家里编外的人员收拾收拾几个月没住人了的卧室,最后只好让哥俩挤挤凑合一晚。
他关了灯上床,睁着眼睛把脸挨在杜以南背后,看见衣柜把儿上挂着他哥明天要穿的西装,月光闪闪的像台上的灯光。杜以南穿西装非常帅,白天婚纱店里试衣服的时候他就觉得,黑西装就该他哥这种腰窄腿长的人穿。
杜以南转了过来,脸冲着他说:“静悄悄的想什么呢?”
“挑的这套西装特别好看。”他笑了笑,“嫂子的婚纱裙子也好看,叉腰往那一站,不像个纯话痨了,像话痨仙女。”
他哥一听这话就咧开了嘴,两排白牙在黑暗里发光,伸过手臂来搂了搂他,他很珍惜地往杜以南前面钻了钻,闭上眼睛,两只手握着抵在自己胸前。杜以南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轻声又说了一句:“怎么了啊。”
他笑着摇摇头,把手松开了:“就是高兴。”
杜以南太熟悉他了。他小时候看恐怖片害怕了想保护自己,或者是觉得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这么握着拳头,像个扭着手的小面人儿似的。他把松开了的手缩回被子里,不让杜以南看见,然后下意识地又握住了。
“你是高兴了,我可操心着呢。什么时候也能让你哥高兴高兴,嗯?”杜以南手指在他鼻尖上弹了一下,说,“都要躲出国了啊,越来越远了。”
他愣了一下没答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以南接着问。小北,你要躲他到天涯海角吗?
“什么……”他就这么看着他哥,杜以南脸上那种他很熟悉的有点儿心疼又挺无奈的神情让他心里一软,被窝里握着的手都松劲儿了,“我就……我也不是为了躲,是想去读书。”
“行,你说是就是吧。”杜以南没接着往下说了,只是跟个老大爷似地叹了一口气,“去了那边也别光顾着读书,偶尔联系联系家里。你刚上大学的时候,我真想你想得难受,就跟从小养在跟前的小狗跑丢了似的。爸妈虽然不说,其实也一样。妈一开始夜里都睡不着,老要上你屋里坐坐才能好。”
听了他哥的话他很想哭,但是忍住了,没头没脑地来一句:“哥。你要跟嫂子好好的。”
“啊。那当然啊。”他哥笑了。
第二天就是婚礼,杜以南一大早就得起来,他还大半夜的跟他哥扯东扯西不让人安心休息,有点不大好意思。他哥结婚,他出奇地没有觉得多么痛楚难过,只觉得是理所当然,像第二只鞋子终于落在地上,很多无处可去的情绪都被关在门后锁起来,没有一丝一毫挣扎的余地了,令他有种仿佛深入清创般自虐的爽快感,许愿着剜掉陈年的伤肉能长出好皮,忘掉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就能当作没有事。
“你要是不好好过。我不放过你。”
“说什么呢?你要怎么不放过我,挠我胳肢窝吗?哈哈!别弄……痒!快睡吧你,明天我还早起……”
当晚久违地是抱着哥睡的,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两人这么一块儿睡觉是什么时候了,大一那年冬至杜以南去b城看他,开的是双人间。
这一夜他没有做梦,并且早上醒的时候没有晨勃或者遗精,他很是惊讶地自个儿想着:真有出息,你可算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