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 / 1)
文安公主所了解的,都是这些众所周知的事。
容妃笑笑,握住文安公主的手:“从前的事,不提也罢,你现在就去大相国寺,将此事告知寺里的主持,接下来的事就由母妃来处理。”
她的女儿隻负责光风霁月,不染尘埃,做好百钺最尊贵的公主。
“母妃早些休息吧,我这便去大相国寺见舅舅。”文安公主知晓母妃这是不会吐露实情了,同时也知道母妃有信心处理好此事。
母妃的表哥,按辈分,她应该唤一声“表舅”。
她猜得到母妃年轻时必然过得不如意,母妃不愿说,她便不问了。
容妃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未来注定会是一条血路,她不愿意女儿手染鲜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由她来做,由那个人来做,便够了。
文安公主出宫后就回了公主府,小心装扮一番,才悄悄绕道去了大相国寺。
有些事,母妃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自幼聪慧,也能窥到几分真相,那位大相国寺的主持和母妃之间恐怕不单是表兄妹的关系。
一路上,文安公主的心绪都不太平静,直至见到了那位不曾谋面的表舅。
大相国寺的主持,法号神尘。
神尘主持听闻是故人之子来访,不由心头一动,他在此地的故人只有一位。
而那位故人久居深宫,轻易不能来访。
故人之子,难不成是……
待见到文安公主,他目光一亮,果然是他们的女儿文安。
身上有几分表妹的影子。
前日,这孩子还在寺里抄经礼佛,他到底是难忍女儿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的煎熬,曾命人去请这孩子来一趟,奈何被拒。
他后来又悄悄去看过,看到了女儿遇刺,他着急出手相救,却看到了一旁以死相互的褚榕儿,以及已经赶赴而来的公主府护卫。
为谨慎起见,他及时收住了手,隻藏在暗处静静看着女儿脱离险境,又在第一时间传信给容妃。
神尘主持吩咐僧人退下,单独迎文安公主来到一间禅房。
“你…你娘亲可好?”他有些激动地盯着文安公主,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二十年了啊,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他为了守护容妃,为了不给这个孩子添麻烦,生生忍了二十年都不曾去看一眼。
文安公主见他年岁已长,心里莫名安定了许多。
“我娘一切都好,文安见过舅舅。”
“好孩子,好孩子,你们都好就好。”神尘主持一个劲儿地打量,眼神极尽慈爱,欣喜。
表妹把他们的孩子养得很出色,他这么多年都值了。
文安公主头一次被人用这种眼神望着,有些不适应地肃了肃脸色:“娘亲命我来告知舅舅一件事。”
“好孩子,你说,慢慢说。”二十年的思念,让神尘大师想和女儿多待一会儿。
文安公主便娓娓道来,从那封信,到二皇子以大皇子之名培养刺客……
说完,她便果断离开,并不想与这位表舅叙旧。
实在是这位表舅的眼神太奇怪了,看得她不自在。
神尘主持目送她离开,久久不舍收回视线,待文安公主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内,他才转过身,脸色也沉了下来。
此事都怪他,怪他一时私心,不舍得把容妃的书信都烧掉,才让二皇子有机可乘。
他匆匆回房,撬开床边的一块石砖,从里面抽出一个木盒,里面的书信果然少了几封。
他深吸一口气,连同整个木盒都扔进火炉里,撕去易容,换上了一身黑衣。
当晚,二皇子府走水,二皇子的卧房、书房以及议事厅都起了大火,直至凌晨才被扑灭。
次日一早,消息传开。
兵马司和大理寺一同调查,却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京城不由戒严起来,而得知此消息的容妃和文安公主,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同一时间,丘凉和宋见霜刚用过早饭,听闻此事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匆匆去了书房。
“今日第一卦便问这火烧二皇子府的人。”宋见霜手执铜钱,摇卦,而后从容握住丘凉的手。
片刻后,丘凉有了答案。
“是大相国寺的那位主持,文安公主去见过他了。”说罢,她好奇心起,“第二卦不如就问文安公主和他是什么关系?”
丘凉不由脑补了一场大戏,神尘主持是容妃的老相好,那文安公主的身份可就太微妙了。
好在,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离谱。
画面里,神尘主持朝着一个方向跪拜在地,而文安公主和皇帝一起站在那里,两人容貌相似,明显是父女。
看来文安公主八成是皇帝的亲生女儿,跟神尘主持没什么狗血的关系。
“剩下两卦还问吗?”
宋见霜略一思考:“先不问了,去楼上楼。”
她们该去会一会那位国师的大弟子了。
两人按照昨日商量好的,在太后寿辰前这两天都不去铺子里了,先处理手头上的要紧事。
深冬,天气寒冷,楼上楼财大气粗,从大堂到二楼都燃着暖炉,一进去便热意扑来,与外面的天寒地冻仿佛是两个世界。
“见霜,丘姑娘,先喝杯热茶吧。”
楼上楼特地为贵客专供的果茶,色如红汤,上面漂浮着脉络清晰的山楂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