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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宁堔和小女孩一起蹲在路边,耐心等小女孩数完花篮里有多少朵花。
靠着定位,宁堔手捧一大束五颜六色,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精致好看的花束,摁响了一座海边别墅的门铃。
等了没多久,很快有人给宁堔开了门,门一打开,宁堔抬起头,对上一张让宁堔毫不意外的脸。
沈默先是一愣,眼睛里不经意绽放出一丝神采,接着马上冷静下来,看向宁堔手里的花:“这是你买的?”
“哦,这花是……”
宁堔含糊着看了眼花束,正思考该怎么解释,却听到沈默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买花是要送人?”
不知怎么的,宁堔突然想起“借花献佛”这个词语,虽然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宁堔想了想还是将花束递给沈默:“要吗?送你了。”
阳光下,两个身高腿长的人就这么彼此对望着,视线没有任何闪避。
终于,沈默伸出手接过花束,靠在玄关处眯着眼,嘴角滑落一丝松散的笑:“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丑的花。”
宁堔也笑:“那真是抱歉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别墅客厅,在沙发上无聊躺尸的三个人纷纷抬起头,看着沈默手里的花束,接着露出如出一辙的纳闷表情。
最后还是宋羽扬问出了他们的疑惑:“默哥你手上的花咋回事,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吗?我瞅着焉了吧唧怎么和死花一样。”
“死花”两个字让宁堔呛了一下,他仔细看了看沈默拿在手上的花,除了包装简陋点,是用牛皮纸胡乱裹起来的以外,倒也没宋羽扬说的那么夸张。
一旁的陆之衍注意到宁堔略带尴尬的表情,站起来一笑说:“没有啊,我觉得这花挺好的,颜色还多,黄的红的紫的都有,嗯,我去用个花瓶装上吧。”
说着陆之衍从沈默手上拿过花束,转身进了餐厅。
沈默问宁堔:“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宁堔:“哦,冰水就行。”
别墅靠海,落地窗外就是海和沙滩,可以清晰地听到海浪声,还真挺应了那句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住在这种房子里属实是一种享受。
邢舟问宁堔:“花是你带来的吧。”
宁堔坐上沙发:“嗯,在路边一个小女孩那买的。”
“我说呢,一般人品味不至于这么……”宋羽扬说了到一半卡了壳,纠结着找不出形容词来,干脆说,“就和宁堔你选眼镜框的品味一样,太扎心了。”
“有吗?什么叫扎心?”宁堔笑笑,推了推镜框不明所以问道。
宋羽扬从沙发上坐起来,表情很认真:“说实话,宁堔你准备啥时候把眼镜摘了,要么换个无框的也行啊。”
宁堔想了想,点头敷衍:“我会考虑的。”
宋羽扬嗐了一声,躺回沙发上继续闷头打游戏。
沈默拿着瓶冰镇过的矿泉水走过来,习惯性地拧开后才递给宁堔。
“宋羽扬又在鼓动宁堔摘眼镜了。”邢舟对沈默说,眼睛里憋不住的直乐。
沈默目光看向正沉迷游戏的宋羽扬,吐出两个字:“闲的。”
说完沈默往宁堔对面的沙发坐去,像是刻意拉开和宁堔的距离。
一个暑假都没见面,宁堔莫名觉得有点局促,矿泉水瓶身上的水汽让他的手蒙上一层潮湿。
刚才沈默走出来给他开门的时候,宁堔甚至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靠在沙发上的宋羽扬和邢舟肉眼可见的被晒黑了,沈默却好像完全不受紫外线影响,之前皮肤有多白现在还是一样,头发似乎是剪过,比之前短了不少,露着额头看起来利落又清爽,一张脸对着人看的时候,神态上多了几分侵略性。
总之就是气场看起来强了不少。
宁堔突然想起自己初中的时候,那会整整两年的时间里,他都是留着比寻常男生还要长的头发,挡住耳朵和脸,走在路上常常被人认错性别。
每次有人故意对着他阴阳怪气叫他不男不女的人妖时,宁堔都是一脸麻木,既不解释也不会表现出多生气,就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被人取笑了一样。
想到这里,宁堔低头发起了呆。
沈默注意到,看向宁堔:“怎么了,不舒服?”
“哦没,不是说要钓鱼,怎么都在家里呆着?”宁堔问。
“还没到时间,再等会吧。”邢舟说。
沈默问:“你现在想去钓鱼了?”
宁堔:“也没有。”
这个时候,一直在餐厅那边忙活的陆之衍捧着一个花瓶走出来,冲几个人说:“你们看,花这么插着是不是还挺不错的。”
宁堔他们同时望向陆之衍手里的花,原本杂乱无章的花束,被搭配的井然有序,看起来非常有美感。
宋羽扬首先说道:“可以啊陆之衍,你还有这手艺呢。”
陆之衍笑着将玻璃花瓶小心摆放在一旁的桌台上,说:“我读小学的时候和我妈学过一点艺术插花,算是半入门吧。”
一开始没有人发现,陆之衍说这话时,眼底流露出来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柔和,全然就像在怀念逝世很久的故人一样。
宁堔察觉到了,于是看向陆之衍。
这是他头一次认真打量陆之衍这个人,之前宁堔对陆之衍的印象其实还挺模糊,偶尔在学校遇到,对方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不过打招呼的内容通常都离不开宋羽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