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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喜欢女生,而是喜欢男生,对吗?”骆尘菲看向宁堔,又移开目光。
宁堔:“或许吧,除了沈默,其他人没有让我有过这种喜欢的感觉。”
喉咙发苦发涩,骆尘菲差点笑容撑不下去,忍着眼泪故作轻松说:“哎呀,沈默哥哥那么好,宁堔你喜欢他,也很正常啦。
所以她根本比不过,长相比不过,家世比不过,沈默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她输个彻底。
宁堔慢慢将目光转向身旁始终不肯直视他的骆尘菲,低垂眼睫:“对不起。”
骆尘菲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哭腔,笑着望向头顶那些常青树:“没关系,你不用和我道歉,是我自己非要天天粘着你,让你造成困扰,况且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
“其实我从没觉得困扰。”宁堔看到骆尘菲通红憋着不敢哭的眼眶,一个不忍心,伸出了手。
这个动作,让尘菲也跟着一愣,瞪着双好看的圆眼睛微微张开嘴,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全身僵直动也不敢动抬头望着宁堔。
太没出息了,骆尘菲心想,这种时候,她竟然还在奢望宁堔会抱一抱自己。
直到面带泪水看着宁堔放下胳膊,并且眼神里有非常明显的怜悯,失落再一次重返。
“我先……回教室了。”骆尘菲用手背胡乱抹了把眼泪,没敢看宁堔,头也不回地大步往一个方向落荒而逃。
突如其来的胃疼,像是有无数的刀片在肚子里刮,直到终于扛不住剧烈的疼痛,骆尘菲找了个角落捂着肚子蹲下,紧皱眉头仍由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话还没说完就这么离开,宁堔会生气吗?
想到这里,泪水来的更加汹涌澎湃,睫毛被眼泪浸湿打成结,两只手轮番上阵也擦不完。
而且自己哭的样子那么丑,万一宁堔讨厌她了该怎么办。
骆尘菲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助与绝望。
宁堔心事重重回到教室时,已经是第一节晚自习铃声过后,他先是朝沈默座位看去,发现对方也在看他,脸上表情不是很明显。
看来是还没消气。
但宁堔这会也没心情哄了,回到座位整个人往椅子一靠,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空。
骆尘菲眼睛里泪水打转的模样如同放电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老师还没来,教室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不时响起,定了定神,宁堔抽出本书看,结果发现很难集中注意力。
三节晚自习宁堔都不怎么在状态,被老师叫名字回答问题都没听见,还是沈默替他回答解了围。
直到下课,沈默越过中间几个组的过道,站在宁堔座位前,低头仔细观察宁堔要死不活的表情,问他:“怎么,没和她说清楚?”
“说清楚了。”宁堔抬头,“就是现在突然觉得不应该说。”
说比不说带来的伤害更大,宁堔从没想过要伤害对方。
“长痛不如短痛,你这么做是对的,没必要把自己代入加害者的身份去自责。”沈默的声音缓慢响起,“而且尘菲她没那么脆弱,等着吧,过段时间她自己就会想通。”
三岁看老,小时候做了那么久的邻居,沈默非常了解骆尘菲的处事风格。
宁堔低头闭了闭眼睛,然后对沈默笑:“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默也笑,不置可否扬起眉。
但沈默的这些安慰还是起了效果,宁堔觉得心里没那么堵的慌,多少能松口气。
当天骆尘菲因为情绪反应太过激烈造成突发性胃绞痛,最后还是没能坚持到晚自习结束,被亲哥骆尘锦火急火燎赶到学校把人接了回去。
“不是我说你骆老二,真够可以啊,失个恋失成这德行,出息呢,拍青春疼痛电影都不带你这样夸张的吧。”骆尘锦搞清楚来龙去脉后,大晚上的一路将车开得飞快,还不忘对副驾驶瘫着不动的骆尘菲使劲挖苦。
骆尘菲有气无力白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亲哥,用哭哑了的声音怼他:“我警告你我现在精神很不稳定,别惹我。”
“哎哟我好怕啊。”骆尘锦哈哈一笑,点评道,“别说,你这声音可以去给那什么唐老鸭配音了。”
没等他笑完,骆尘菲突然瘪着嘴,转头将车窗放下,伴随一股强风猛地灌进车内,张开嗓门就哭,嚎的跟杀猪没什么区别。
骆尘锦被狠狠惊吓住,忙将车窗关上,一只手堵住耳朵求饶:“哎哎哎,错了错了哥哥错了,你先别喊,这样属于扰民懂不懂!”
骆尘菲不理他,坐在副驾驶对着车窗继续哭,头发糊一脸也不管,誓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
哭完后,骆尘菲边用纸巾擦眼角边说:“哥,我不去医院,我想回家睡觉。”她突然感到一种失重般的疲累,不想说话不想见任何人,只想安静呆着。
“行,你是祖宗,都听你的。”男人叹了口气,重新打亮转向灯。
到了家,兄妹俩站在玄关处换鞋子,骆尘锦问:“真就这么喜欢人家?”
骆尘菲眼皮肿得像颗熟透的桃,安静很久,才驴唇不对马嘴地说:“要是人可以选择性别,我宁愿自己不是女生。”
说完在骆尘锦震惊的表情下,拽起背包飞快冲向三楼房间。
骆帅哥还没来得及领悟妹妹话里的意思,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骆尘锦只好搁下车钥匙,先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