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2)
虞莜半仰着头,凝视男人意气风发的脸,加入晓说裙五249令81九2,还有最新完结韩漫日漫前世他便有战神之名,她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在诸奚人手里吃亏。
应当说,秦昶这人,从不会在任何人手里吃亏。
她关心的还是上游那一路,“那还要去炸堤坝吗?”
这句追问,显然应了秦昶先前嘲她忧心敌民。
然而秦昶并没有笑话她,手臂绕到后面,抱孩子似的,将虞莜转过来放在窗台上坐好,除了身上的披风给她围上,再把人圈进怀里。
披风内里温热,散发甘松气息,虞莜舒适地倚在他胸前,拥着她的这双臂膀强健有力,带来十足的安全感。
“北齐军中有明令,战场不留俘虏,是因外族铁骑残暴不仁,不把我大齐子民当人看,此仇不共戴天。”
黑暗中,他的眼眸明润清透,氲着暖煦的微光,“但老师的教诲,我一刻都不曾忘,与恶人比肩,必将成为自己眼中的恶魔。”
听他提起阿耶,虞莜的心轻轻颤了颤。
“若我真炸毁堤坝,淹死的只会是无力反抗的牧民,诸奚铁骑不会因此减少,反而,往后会有更多的人来攻打长城。”
他灿然而笑,洁白的牙齿在暗处显得更加皎白,又改回平日的嬉皮笑脸,“这买卖不划算,我可不干。”
虞莜默默倚着他,只觉那沉沉的嗓音、爽朗的笑声,与阿耶一模一样,还有他先前背着她,那宽阔伟岸的背脊。
前世的她曾认为,皇兄毕竟得阿耶教导为君之道多年,即便性子软弱些,只要给他成长的时机,总有一天,会成为像阿耶那样爱民如子、宽和仁厚的君主。
但是她到死也没等到那一天。
其实,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有着与阿耶同样的心胸和见识,和阿耶一样疼爱她、呵护她,将她视为至宝。
她转动脖颈,把脸埋在秦昶胸口,两手环住他的腰,悄悄将眼角的濡湿印去。
“怎么又哭了?”
即使隔着衣衫,秦昶总能感觉到她的眼泪,像一簇小小的火苗,滚烫地烙印在他身上。
她想阿耶了,沙哑的嗓音,软糯中带了点鼻音,“阿昶……你很像阿耶。”
秦昶怜惜地捧起那张带泪的小脸,朝她挤眉弄眼。
“那你叫声阿耶来听。”
虞莜破涕为笑,在他额头戳了一下。
“震星雷另有他用。”秦昶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即便密坨河的水路图不在我手上,诸奚人也别想拿它占到便宜。”
他把手探进怀里,摸出那本《水经注》,在她面前扬了扬。
虞莜挑眉,这人的手倒是快,她刚才都没瞧见书被他藏了。
他翻至被撕去的那章后面一页,借着窗外刚刚升起的月色,手指很娴熟地移动片刻,定在一处,眯眼看了会儿。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位置吧,把这处炸毁,诸奚人就过不来了。”
虞莜歪头看他手指点的地方,仔细辨认两眼,抬眸问他,“你确定?”
“大差不离,我在舆图上量过了,到时再实地勘察,说不定真就被我找到那段暗流呢。”
秦昶说得很无所谓,对于那些不能由自己决定的事,他一向颇为心大,胆大心细,是他行事的准则。
“如果……”虞莜缓声道:“我能替你找回缺失的水图,那么,加上北上王庭一路,今次一战,你有多大把握,能把诸奚人远远赶回漠北老家?”
他一向信任她的聪明才智,很多事只要她说出口,便如金科玉律,他从不寻根究底。
况且,当初她就知道《水经注》在杜启茂手里,秦昶念头一转,“哦,原来你手里有抄本。”
“嗯,大差不离。”虞莜学着他的口吻,“不过我要亲自去一趟奚山。”
秦昶稍作迟疑,若非率部行军,可从长城上骑马过去,眼中流露一丝坏笑,“今次我携眷出征,已被不少老臣诟病,再带你上长城,嬿嬿,以后这妖妃的名头,怕是很难洗脱哦。”
这时候他倒来幸灾乐祸,虞莜秀眉微挑,水眸轻飘飘睇来,秋波流转,果有三分妖媚之态。
秦昶哈哈大笑,转身一捞,又将她负在背上,脚步轻快朝下跑去。
“那咱们说好了,这两日就动身,我得去跟单叔他们商议着,更改作战计划。”
笑声在木楼间荡漾不止,听得出,他如今胜券在握,信心满满。
回到东苑,虞莜睡了足足一日才醒。
秦昶则在军营忙得一个日夜无暇闭眼,调兵的计划要改,得赶在这两日部署下去。
屋漏偏逢落雨,这日关下发现几股敌踪,单北殊带兵出城追剿,归来时身负箭伤,被亲兵抬着进了医庐。
伤得并非要害,然箭头带奇毒,虞莜得知消息赶来时,正见一白发老者神色忧急,握了柄剜肉尖刀,迟迟下不去手。
“燕老先生……”秦昶披锐戴甲,刚被人从北营关上叫回来,眉头紧锁,“蛮子的毒就那么几种,你怎会认不出?”
燕括年过五旬,瘦削的脸上枯皱丛生,花白头发乱蓬蓬的,唯有一双眼神采熠熠,此时内里挟着无措。
尖刀扎进箭伤边已经发乌的皮肉,切下血淋淋的一块,小心翼翼置于盘中,燕括鼻尖凑上去仔细嗅辨,确定道:
“这是一种新毒,草原上从未有过,老夫……治不了。”
他猛然间悲呛一声,压抑不住老泪纵横。
闻听这人姓燕,虞莜了然,单夫人也姓燕,这人应该就是单北殊的岳丈。
燕括抹了把泪,不再去看榻上生死未知的女婿,端了托盘走到灯下,取过火烛烧上去,那一小块血肉嗞嗞冒出白烟,激起一股呛人的气味。
虞莜耸了耸鼻子,这气味她闻过,几步行至榻前,伏身在单北殊的伤口上细瞧。
秦昶在她身后,心头升起一丝希翼,这种信任毫无来由,大抵只是一种习惯。
“这毒……”虞莜直起身,语气平静且笃定,“我知道。”
前世她在西南岷州一带巡视,当地土著擅用草药,也擅制毒,她曾见过医巫给一个误食芨芨草的少年解毒。
那少年身无外伤,但当医巫挑破他口唇时散发出的气味,正与刚才的无异。
“岷州的毒芨?”燕括听闻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有了生机,他知晓太子妃是南人,“没想到殿下竟懂医术,这下大都督有救了。”
“老先生见笑,我对医术一窍不通。”虞莜见他几乎双膝着地,忙一把搀住,实言相告,“但我知道解药的药方。”
她行至案前就坐,抚额略一思索,提笔写起来。
燕括将信将疑站在边上瞧,脸色越来越难看,并非她写得不对,反而,那上面有几味药草极为生僻,寻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是个实诚人,既然太子妃直言不通医术,自当信以为真,但能一字不错记下药方,就让他很难理解。
秦昶缓步踱至近旁,见虞莜下笔如飞,丝毫没有犹豫,显然是早将药方背得滚瓜烂熟,心下颇为感慨。
嬿嬿打小就有博闻强记的美名,只是近来他才发现,这些赞誉毫无夸张成份,那些艰涩难懂的东西,真难为她怎么记得住。
方子写完,虞莜抖了两下递给燕括,后者一把抓过去,口中念念有词,不时抬眼望来,却是满满的不信任。
上面的药材他都识得,但不论是他女婿的毒,还是这副解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