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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和宋瑜无数次见面的场景,甚至在梦里也梦到过,他为了这一天做了不知道多少准备,但绝不想被人批评罔顾道德的时候,遇见他。
唐珵有点儿想跑。
“宋老师你好,不巧,专门等你出来呢。”
宋瑜缓步走到付陈规面前,同他握了握手,面色如润玉,“您叫我小宋就好,上次太着急也没和您留联系方式。”
他在宋瑜脸上忽然看到彼此年少的时候,少年狡黠又温柔,十里八乡,胡同巷子,没有一个人不喜欢。
“我的问题,这次专门来谢谢你的。”
“客气了。”宋瑜看了眼林清语,“我平时工作有点忙,考研科目多也不用让清语全投入到英语里面,周六周日我来学校给她补习。每天晚上我会和她开视频会议指导她论文翻译,付老师觉得怎么样?”
付陈规没想到宋瑜这么尽心,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有,倒是很期待清语能顺利上岸,成为人大的后起之秀。”
“谢谢宋老师。”清语笑着说道。
三人交谈甚欢,只有唐珵一个人站在一旁像个过路的听客,宋瑜连一丝余光都没舍得分他一点,明明他看他的眼光炙热地快要烧起来了。
“唐珵,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不是你推荐的宋老师吗?”
宋瑜的眼神被吸引,侧眼看着唐珵,默不作声地让唐珵一瞬间兵荒马乱。
他还来不及说话,就见宋瑜的嘴一张一合,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珵不知道愣了多久,才渐渐找回声音,强装镇静扬着唇角,但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声音在发颤,“我读研的时候。”
“嗯。”宋瑜不像先前温和,甚至听出了一些疏离感,“怎么不在上海读研?”
唐珵沉声道,“上海繁华迷人眼,待着不踏实。”
宋瑜点了点头,面上浮上笑容,“好多年没见,有时间我们叙叙旧。”
外交辞令,客套生硬。
唐珵抬着头,笑容没来得及收,看着他道,“今天吧。”
宋瑜愣了愣,眼见的笑颜一点点成退势而去,“不急,十几年没见都不急,今天急什么。”
林清语眼见着唐珵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呆滞,像是这几个字琢磨了片刻就是琢磨不透。
唐珵不知道愣了多久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什么时候?”
他最懂看人眼色,从来说话做事都是点到为止,偏偏这次假装看不出来宋瑜不想见他,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宋瑜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慢慢变得冰冷,温润尽失。
场面有些尴尬,清语跑到了唐珵面前,“宋老师,不能让您白教我,能不能赏脸请您吃顿饭?”
“小宋,也到饭点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
宋瑜面色缓和,随后无奈地笑了笑,“今天恐怕不行,车里还有个小孩儿等着我呢,今天答应跟他回家吃饭。”
一而再地拒绝,连付陈规也不好意思再强求。“陪家里人要紧,那我们改天再聚。”
“好。”
打过招呼,宋瑜笑过然后转身走了。
唐珵不自觉地跟了两步,看着不远处宋瑜的车窗摇了下来,探出来一个头,喊道,“哥,能不能走了?”
唐珵远远地看着他们。
付陈规和清语有没有叫他,他不知道,一时间像是被隔绝在了一个无人的空间,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宋瑜温柔的声音在脑海中慢慢荡出。
“小橙子,吃醋就是吃醋,端着多难受啊,喊声哥就疼疼你。”
“哥”
声音忽然被抽干,外面喧嚣得很。
宋瑜走到车面前,动作忽然顿住,车里的人以为他忘了拿什么东西,刚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宋瑜打开车门走了进去。
“哥,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听到季初晗说话,他声音如常,“以后别叫我哥,你有亲哥。”
季初晗从小就怕他,宋瑜发起火来总是不动声色,嘴上还挂着笑手里的东西就已经朝他脑袋上砸过去了。但长大以后就没再动过手,年纪越大性子越沉稳,常常说话里面夹着三分笑意,像春日和风。
季初晗和他说话胆子也大了许多,“他算哪门子亲哥”
宋瑜侧眼,“那我更不是。”
他不用多恶劣的语气,只消轻皱一下眉头,季初晗就有些胆怯,“我错了,宋瑜哥”
宋瑜伸手系上了安全带,他神色一如往常,但季初晗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使着劲,骨骼分明,乌沉的眼眸停留在一处的时间过长,不知道被什么扰乱了心神。
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季初晗就是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过了一会儿,车发动了,杂乱的车鸣声中听到了宋瑜的声音,“以后不要来学校找我,有事给我发微信。”
季初晗噤了声,不敢再说一句话。
坐在身旁的人,眉头展开,又似高洁馥郁的芝兰玉树。
你爸死了你知不知道?
唐珵这一夜睡得有些沉。
夜里多梦,勾缠着往事,黏腻难安。
他坐在刘思方办公室的时候,脑子还昏昏沉沉的。
大概是疲惫的神色太过于明显,刘思方关切道,“小唐,是不是好久没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