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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林妹妹,应该受用得挺坦荡。
另一半的功劳就要归咎在向强几个人身上了,冷语软刀,没几个男的待见他。
“没断奶的人呗。”
教室里的人哄堂一笑,这几天都是这样把他当着笑料反复嚼,只要不动手他们怎么笑话他唐珵都不当回事,他这人没别的优点,脾气好是独一份的。
他在县城里是没法子,他老子不给他讨公道,学校里的老师们麻木不仁,要是不还击三年的日子会很难熬。
可是暴力终究饮血止渴,没有尽头,唐珵不愿意和唐建业那样的人沾一星半点的相似。
勉强适应了几天各科的进度,堆积的作业越来越多,唐珵额外还要翻译宋瑜留下的同源外刊,每晚几乎都到三点才能上床。
昨晚翻译完外刊已经三点半,他草草洗了个澡连头发都没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结果忘了关空调吹了一夜,冷气伴着噩梦席卷了后半夜,一觉醒来感觉天灵盖都被人掀开了。
以前没这么矫情的,大概是最近熬得太晚,免疫力跟不上了。
方平他们忙了一早上没人发现唐珵身体不舒服,他不爱麻烦别人,撑着准点去了学校。
从早读开始就不大清醒,到了下午第一节课碰到讲课没有平仄起伏的语文老师,唐珵实在撑不住合上了眼。
“最后一排新来的同学,你是每节课都睡还是就在我语文课上睡啊?”
略微提高的声音在唐珵耳中仍旧模糊,直到有人走到他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他才慢慢睁眼,眼前的人是一道虚影,强迫着聚焦了十几秒勉强看出是语文老师,唐珵渐渐清醒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周老师”
“老师,别的课他不睡,连音乐课都不睡,就等着你的课补觉呢。”
有人在一旁起哄,唐珵到了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了,更加疲惫的感觉后知后觉地涌来,人一不舒服心情也开始烦躁,唐珵不敢保证这孙子再逼逼两句他能不能忍住。
“坐。”周老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动作轻缓,声音有化指柔的温和,“唐珵,前两天林老师给你摸底考你语文考了多少?”
摸底考试是针对唐珵一个人准备的没有公开,只是考后他做完的试卷到各科老师的手里评分,语文就是周老师打的分,也正好是唐珵强项中的强项,他淡淡应道,“一百四十一。”
刚说完,班里传来一阵惊讶声,语文考低分难考高分更难,一百四的水平在整个崇华都没见过。
周老师点点头,回头瞪了起哄的人一眼,“听见没孙昭?你那二十来分的作文还好意思起哄,占着崇华这么好的教学资源考那么点分,不觉得羞愧?”
周老师语气很温柔,但震慑力不少,不少起哄的人都闭嘴不说话了。
“你”她轻轻敲了敲唐珵的桌子,原本打算做样子训斥两句,等他一抬头周老师就看见唐珵脸色红得不自然,一时拿不准是天气热的缘故,还是真的不舒服,“生病了?”
唐珵额头上出着虚汗,外面骄阳似火他却感觉冷得发颤,没再矫情点头道,“周老师,我能去找林老师请个假吗?好像发烧了”
周老师顿了顿,唐珵除了面色泛红病态并不明显,但没考虑多久她就说道,“我先给你联系家长来接你,林老师那边我去说。”
“不用老师,我家离这里十分钟的路程,我自己能回去。”唐珵怕她误以为自己装病,又补充道,“或者我可以先量个体温,您看过了我再走。”
周老师愣了几秒听出了他的意思,坚持道,“不管多少度都得要家长来接,或者亲戚朋友都行,反正你不能一个人离校。”
大早上他觉得不舒服那时候没说,宋怀晟他们都在上班,正午太阳正烈,这会儿再折腾人一顿过来太不合适了。
唐珵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缓缓道,“那您帮我联系一下我妈。”
唐珵扶着额头在教室等着,周老师过了一会儿从门外进来,“还有别人吗,你妈妈没有接电话。”
除此以外的人,他想都不敢想,唐珵泄了一口气,“算了老师,我不请了。”
周老师听他说话都已经有气无力,也不想耽误太多其他同学的时间,只能拍了拍唐珵的肩膀,“你趴桌子上休息会儿,我再帮你联系。”
唐珵把脸埋在胳膊里心思敏感得一塌糊涂,做了半夜的噩梦如洪水汹涌而来,他甚至闻得到发霉的阴潮味裹着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勾缠着他的脖颈,一寸一寸拉他入了泥沟。
他觉得,他可能早死了,到现在只不过是一缕游魂残喘。
“唐珵”
在窒息的前一秒忽然有人拉了他一把,唐珵睁眼,朦胧中听到有人喊他就是看不真切,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听到有人说,“唐珵,你哥来接你了。
字不如人。
唐珵靠在椅子上,吊瓶有规律地一滴一滴往下落,不知道是不是抗菌素的原因,手背的血管隐隐有些疼痛感。
唐珵有好多年没这么病过了,宋瑜送他来社区医院的时候他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了,他这身体还算识相,在小县城连个感冒都不敢,来了北京连带着一起变矫情了。
唐珵盯着手上的针出神,目光里宋瑜好像还站在教室外面,一转眼慢慢朝他走来,宋瑜朝他每走一步唐珵就觉得自己离失足又近了一步,忐忑不安又止不住地陷进去,唐珵觉得自己应该是太缺爱了,所以爱一个人也爱得太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