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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
提高声音。
许子润快走几步。
叫于思的男生望见他,杏眼一眯,跑过来先用力熊抱了他一下,才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噘着嘴说:“想死你了润润!你又偷偷变好看了!”
“怎么没戴顶帽子?”许子润瞥向于思晒得发红的脸。
他单眼皮,眼睛狭长,眼尾上挑,左眼眼尾上方还有颗黑色的小痣,斜着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点勾人的撩。
于思脸一红,往他身上靠了靠,哀哀戚戚:“你别撩我了,我怕我坚持不住当0的初衷了。”
“……”
“那你忍忍。”
两个人先去寝室对面的小超市买了些牙膏牙刷之类的日用品,才回了寝室。
许子润拿出被罩,问:“惊风怎么还没到?”
他,于思,胡惊风,从高一到现在,一直是三个人一间寝室。
不过听说这学期要重新分寝室,许子润希望他们还能同一间,毕竟能忍受他这么事儿的人,除了两个死党就没有了。
“他说他晚上过来,”于思照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杏仁眼樱桃嘴,漂亮的像个小姑娘,“你又没看手机消息?”
“没电了吧,我没注意。”
“……”
-
第二天,正式开学。
六点被迫起床的许子润,困得眼皮半耷,因着狭长上挑的眼型,眼眸开合间颇有种“鄙夷众生”的高贵冷艳。
他懒得动,全程被听说“他们班新转来一个男生”这个消息弄得兴奋不已的于思拽着走。
高二升高三不重新分班,只换了教学楼,托于思的福,他们到的很早,获得了“优先选座权”。
于思的兴奋劲儿还没过,站在讲台前一本正经地指挥。
“惊风大佬还是第一排,我和润润最后一排。”
许子润游魂似的飘到靠窗第四排靠里的位置坐下了,掉线前说了最后一句话:“高三了,爷想跃龙门。”
再睁眼,耳边是聒噪的议论声和于思和人吵架的喊声。
男生是他们班体育委员,叫唐攀,平时就嘴贱,每次看见于思都要变着法贱一遍:“于美人今天怎么没梳小辫儿涂口红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还穿粉色袜子,恶不恶心啊。”
于思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对方的手哆哆嗦嗦,半天憋出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净的手指不耐地抓了抓脑后的碎发,另一只手撑着桌子,慢慢坐了起来,周围空气一滞。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唐攀不自觉闭了嘴。
损于思没事,小娘炮一个,没什么本事,但是吵醒了许子润,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说于思是男生女相,可爱漂亮那一挂的,那许子润就是冷淡稠丽,美的刺眼而张扬的。
不会被认成女生,但见过他的人都会忍不住用“惊艳”、“漂亮”、“美人”这样的词汇来形容。
视线冷淡地瞥过去,声线带着少年的冷,像深冬冰面下的水,冒着寒意:“你妈给你生个嘴,不是让你满嘴喷粪的,滚远点儿。”
周围立刻响起几声看戏的起哄声。
六中闻名的带刺玫瑰,谁敢惹,别说闻闻香味儿,就是靠近一点儿也扎你满脸血。
“操,”唐攀脸上挂不住,想起许子润曾经干的疯事儿,又不敢惹,瞪了一眼才一脸不服地转头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软柿子于思竖起中指:“娘炮。”
于思气得想追上去骂,但又不敢。
他看向重新趴下去的许子润,露出羡慕崇拜的目光,凑过去说:“润润同志,你刚才好帅!”
许子润没说话。
于思习以为常地自言自语:“不知道转学生长得好不好看,人品怎么样……我们班这群男生是没希望了,哼,长得漂亮怎么啦,花你钱了吃你家大米了!就是嫉妒爷的美貌……”
许子润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刚才又做梦了。
在神圣的教室——
大庭广众下——
梦见了和江懿湿身热吻……画面之刺激,情节之……他现在耳根还是热的,左眼皮一个劲儿地跳,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怕什么来什么。
上课铃敲响,欢快的调子被年久失修的喇叭拉长变形,童趣一秒变喜剧。
班主任穆丽蓉穿着身浅黄色的碎花裙走了进来。
她气色红润,化了淡妆,头发烫染成棕色的大波浪,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和往常一样,满脸端庄亲切的笑容——“笑面虎”这个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穆丽蓉放下教案,倚在讲桌旁,笑着问他们:“假期过的怎么样?”
下面哀鸿遍野。
“太短了——”
“没过够,好困啊。”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
“我也没过够呢。”
穆丽蓉把学生们的表情一一收进眼底,脸上笑容不减:“高三该努力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有的是班会要开,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事。”
许子润心头一跳。
梦里的画面挥之不去,那种预感此刻达到了顶峰。
穆丽蓉没给他挣扎的机会,朗声道:“进来吧,江同学。”
随着班里整齐划一的好奇声“嗯?”变成参差不齐的“卧槽”、“好帅”、“转学生?”、“校草预备役啊”……许子润被迫接受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