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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润对滕雅的印象止步于“江懿的妈妈”和“很漂亮”。
因为他一次江懿的家都没进去过,更没和她说过话。
小时候江懿的理由是“妈妈不让别人进去”,后来就变成了“家里不好”,再后来,江懿就进化成现在的狗样子了,理由五花八门,每一个都能把人噎死。
“有空让江懿来家里吃饭,”谭芸用东北地区最实在的理由终结了这个话题,“就说他大姨想他了,来了就给他包饺子,猪肉大葱的。”
许子润无奈:“我和他说,但不保证他来。”
谭芸很自信:“那孩子肯定也想我了,之前就爱吃咱家的饭。”
许子润:“那也得是想我爸了,你也没做过几回饭。”
谭芸瞅他。
许子润:“……想你了。”
许方遇看得直乐:“你们娘俩好好吃饭,别闹了。”
谭芸没用劲儿地掐了许子润脸一把:“我儿子要不是长得太漂亮,我早就揍八百回了。我怎么这么会生呢!比小姑娘还漂亮!”
许子润握筷子的手紧了紧,没忍住说:“我不漂亮,我帅。”
谭芸没看出他的异样,揉了揉他头发,骄傲地说:“就是漂亮,不需要谦虚,你就是电视上说的那种……精致美!”
轻吸一口气,许子润没再反驳。
如果“漂亮”可以转让,他会毫不犹豫地全都丢了,他宁愿自己长得普通。
晚上,胡惊风忽然给许子润打了个电话:“我准备明天上午走。”
许子润吐掉牙膏沫:“为什么?多睡会儿不好吗?”
胡惊风解释:“马诺家里有事,今天退寝了,于思前天看了恐怖片,说他晚上睡觉害怕。”
许子润闻言没再多问:“行,那我早点起来。”
可能是搬寝那一晚睡觉出了很多汗,许子润感觉感冒彻底痊愈了,连许方遇说送他到学校的事儿都坚定拒绝了。
后悔只在一瞬间。
一床冬被,一整个行李箱的厚衣服,还有老妈装的水果肉干以及一大桶非常不合理的西瓜汁……加起来的重量简直是沉重他妈给沉重开门,沉重到家了。
胡惊风的行李比他还沉,没有手帮他拿,看许子润瘫倒在客车上的模样,忍不住说:“给江懿打个电话,让他来车站接一下吧。”
许子润想也没想:“不打。”
胡惊风:“……”
“那让于思过来吧,”胡惊风老妈子一样拿出手机,“他在寝室闲着也是闲着。”
许子润摆了摆手,累的不想说话:“不用了。”
站点离学校有一段距离,不让停车,安了监控,也没有出租敢拉客。
他们每次都是下车后自己拎着东西走。
所以胡惊风很想问一句那你等会儿下车是要丢下行李一个人回寝室吗。
但胡惊风到底没问出口。
因为他知道,许子润就是这么想的。
累了的时候,能拖到最后一秒再思考的事儿不会多提前一点点,天塌了都和他没关系,他要休息。
胡惊风想了想,于思的小胳膊小腿还不如许子润……
他给江懿发了条消息。
【子润带的东西太多,拎不动】
他刚刚把车站名字打上去,还没有发,对方就回了。
【知道了。】
知道了。
多么神奇的三个字,让你既觉得他能来,又觉得他也有可能不来。
胡惊风深吸一口气,只觉脑瓜嗡嗡。
初三之前的生活,卷土重来。
一直到客车停下,胡惊风在站牌下看见低头按手机的江懿时,才松了口气。
他转头。
许子润正用一种爱国人士看汉奸的眼神瞅着他。
胡惊风:“……”
江懿直接上了车,过一米九的身高让客车都显得窄小,他微低着头,今天气温低,穿了件灰色连帽衫,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牛仔外套。
虽然戴着口罩,但仅凭上半张脸就让坐在许子润旁边的女生红了脸。
看见往外拎果汁桶的许子润,他走过来,接了过去。
许子润没想让他拿,但是江懿直接包住了他的手,指尖撬开他手指和桶之间的缝隙,抢了过去。
许子润感觉被他碰过的皮肤都在发烫。
司机还在等,许子润只能先跟他们俩下车。
外面风比早上大了很多,许子润打了个冷战,又吸了吸鼻子。
胡惊风抓住扶手掀开客车侧面,许子润刚要钻进去找行李,就被拎着卫衣帽子拽了回来,紧接着脑袋上被盖了件牛仔外套。
江懿弯腰,推开一箱鸡蛋,很轻松地单手拎出许子润沉重的行李箱,放在他脚边,抬头问他:“还有哪个是你的?”
许子润不想承认,但这个时候的江懿确实让他心脏扑通扑通的。
他一边穿外套一边指了指靠里的蓝黑色行李袋——这是许方遇找的新的,旧的拿回家才发现坏了。
许子润和胡惊风上车早,行李袋被挤到很里面,江懿一个一个把别人的行李拿出来,最后才够到他的,放到他脚边后,低声说:“看好。”
然后转头把那些看着就很重的行李再一个个放回去。
借了光不用自己倒腾行李的胡惊风小声提醒许子润:“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冒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