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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事要是有什么进展,你要快些回来告诉我。”赵桓熙叮嘱道。
徐念安微微一笑:“知道了。”
嘉祥居,听完冼妈妈的禀报,殷夫人气得直接砸了个茶碗。
“太也荒唐!妾室的婢女,把黄豆洒在正室要走的路上,隻说一句袋子漏了没察觉,便这般轻轻放过了?怎么?他邬府的男丁是要死绝了吗?指着一个妾肚子里的孽种过活?”
冼妈妈拭了一把泪,道:“谁说不是呢?可是,邬府老太太为着姑爷亲自来找四姑娘说项,四姑娘心里便有再多委屈,也难说一个不字。”
殷夫人冷笑:“他邬府把一个贱妾看得比我女儿还贵重,我女儿却也不是由得他们作践的!苏妈妈,吩咐下头备车,我这就去把贤姐儿接回来!”
芊荷在门口道:“太太,三奶奶来了。”
殷夫人:“我这儿正忙着,你跟她说,若不是要紧事,下午再来吧。”
芊荷道:“三奶奶说是为着四姑奶奶的事来的。”
殷夫人皱眉低吟:“她怎么知道了?”她抬头望着冼妈妈:“此事你外传了?”
冼妈妈吓了一跳,忙道:“老奴并未对外人说得一个字……”顿了顿,她又惊疑道:“今儿个早上老奴媳妇来给四姑奶奶送甜瓜,我还以为她是奉的太太的命,因心中实在愤怒,便对她抱怨了一通。难不成,她竟是奉三奶奶的命去的?”
殷夫人隻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对芊荷道:“叫她进来。”
因说的是赵佳贤的事,殷夫人一早将房里无干人等屏退了,徐念安进来时,房里除了殷夫人,便只有苏妈妈和冼妈妈这两个殷夫人的心腹。
“母亲,儿媳是赔罪来的。”徐念安进门便向殷夫人行礼道。
殷夫人微愕,问:“赔罪?为何?”
“那日,三个大姑姐回来看我与三郎,我见四姐姐眼眶微红神态有异,回去三郎问起时,便多嘴提了一下。三郎关心四姐姐,着人去打探四姐姐近况,方才便要来寻母亲,被我拦住了。这都是我一时口快之故,让他在此事上分心,还请母亲恕罪。”
殷夫人疲惫道:“他做弟弟的,关心姐姐并无不妥,此事也不怪你,你先回去吧。”
徐念安直起身来,道:“母亲日常操劳,如今既有事,儿媳愿为母亲分忧。”
殷夫人本想说不用,可想起这媳妇的为人,她若不是已有想法,是不会贸贸然跑来说要为她分忧的。
她刚才一时激愤之下是想去把佳贤接回来,可接回来之后呢?丈夫是个混蛋,做不得女儿的靠山,隔房妯娌只有看笑话的份,这出嫁孙女的事,总也不好求到国公爷头上去。等邬府来赔礼道歉?可若不将那贱妾处置了,任凭他们怎样赔礼她都是不允的。若是邬家那老货糊涂到底,就是不肯处置了那妾,却要将佳贤在家中留到何时?佳贤可大着肚子呢!或是邬家再过分些,给佳贤扣个嫉妒的罪名……
所以接佳贤回来,实则是个黔驴技穷的下策,不一定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容易骑虎难下。
“坐下,慢慢说。”殷夫人对徐念安道。
徐念安在殷夫人对面坐下,道:“方才听知一转述,只听了个大概,少不得要叫冼妈妈将细节再讲一讲。”
冼妈妈便在殷夫人的示意下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对徐念安又讲了一遍。
事情很简单,赵佳贤每日午睡起来和晚饭后都要去邬府的花园里散一会儿步,昨日晚饭后去散步时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所幸身边丫鬟机灵,拿自己身子给她垫了一垫,没让她摔实在青石道上。但赵佳贤还是受了惊吓,腹痛起来,邬府请了大夫连夜诊治,才使得脉象平稳下来。
过后去查好端端的怎会平地摔跤,结果却发现那段青石道上竟散落着许多黄豆,不免追查起来,发现在赵佳贤去之前,只有郑蔓儿带着婢女走过那条道。再去一查,郑蔓儿的婢女去厨房要过黄豆。
这下冼妈妈不干了,闹到邬夫人那要说法。邬夫人隻好叫了郑蔓儿主仆来问,那婢女隻说是郑蔓儿害喜想吃黄豆,散步的时候带着,结果装黄豆的布袋破了个洞,黄豆洒出来,因为天黑没察觉。
这说法简直就是糊弄鬼,那么多的黄豆掉在青石路上,不是聋子总能听见响。
邬夫人不是蠢人,自然是不信这番说辞的,可是还没等她发落郑蔓儿主仆,邬诚回来了,护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郑蔓儿与邬夫人一通吵,把老太太惊动了。老太太一过来,就没邬夫人什么事了,这老货让宝贝孙子护着他那宝贝妾回去养胎,她自己去了赵佳贤房里,直接把苦主摆平了。
殷夫人这已是第二遍听了,还是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念着媳妇在才没破口大骂。
徐念安十分认真地听了,又问冼妈妈:“依妈妈看,那个妾是个何等样人?”
提起这个,冼妈妈不屑得白眼几乎要翻到房顶上去,道:“大着肚子进门的,能是什么好人?看她缠男人那手段,说她是窑子里出来的我都信!”
徐念安这才转过脸对殷夫人道:“母亲,儿媳有几句话想单独对您说。”
殷夫人屏退苏冼两位妈妈。
“母亲,这妾人品低劣,且存了害人之心,四姐夫颇有宠妾灭妻的势头,邬府老太太又是个糊涂的。为四姐姐与外甥们的安全着想,留她不得了。”徐念安对殷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