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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要我看,你且不必这么担心。赵桓熙打了成国公独子这件事,老爷子能不追究,那对方能不追究吗?成国公是谁啊,那是珍妃娘娘的亲弟弟,被打的朱公子是珍妃娘娘的亲侄儿。朱家要是这么好惹的,能让朱公子在京里跋扈这么久?这件事且没完呢!咱们再悄悄放出话去,就说赵桓熙打朱公子是那徐氏怂恿的,一旦这件事闹大了,备不住长房就来个丢卒保车,休了徐氏保赵桓熙呢!”四太太乐道。
五太太思量着道:“这倒不失为是个好主意。”
次日,赵桓熙没去国子监上学,奉祖父之命在家“养伤”。
正如四太太所料,昨日成国公上靖国公府为自己儿子讨公道,结果公道没讨到,还受了靖国公一顿羞辱,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第二天就一本折子递上去,参靖国公纵孙行凶,打伤了他儿子。
好巧不巧,靖国公也有本奏,参成国公纵子行凶,打伤他孙子。
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直接在朝上吵了起来,双方都拥趸者甚重。但因为成国公府立贤不立嫡长的爵位继承得罪了太多人,便是看热闹的,话里话外都偏向靖国公这边。再加上靖国公是开国公,而成国公只是因为祖上在先帝出游时救过先帝才得的爵位,这分量不一样,所以成国公根本吵不赢靖国公。
吵不赢归吵不赢,但这件事还没完,于是第三天接着吵。
第三天多了许多参靖国公的人,但参成国公的折子更多。赵桓熙与朱志福动手的来龙去脉也捋清了,就是朱志福先扔的鸡蛋,先动的手(有庆寿郡主的长子钱明作证),再加上朱志福一贯恶名在外,而赵桓熙虽然没什么好名声,但他也没有恶名啊。皇帝心里已经偏向靖国公一方,碍于珍妃的面子才和稀泥希望双方和解。
成国公居然不满意皇帝的调解,第四天还要吵,又有人龌龌龊龊地说靖国公此举是为了维护他的孙媳,说赵桓熙打朱志福,实则是受了他那孙媳徐氏的怂恿,因为徐氏与朱家有旧仇。至于旧仇是什么,他却又云里雾里的不说明白。
他不说明白,靖国公却替他说明白了。靖国公又上折子参成国公之子朱志福于两年前在街市上纵奴行凶,打断已故五经博士徐振生之子徐墨秀胳膊之事。
朝中本来看不惯成国公的人就多,家里子孙吃过朱志福亏的更多,有靖国公开了这个头,一时间参他的折子向雪片一样飞向皇帝的御案。群情之激愤,连皇帝都不敢公然徇私。
成国公狗血淋头,在朝上大吵大闹五天之后,终于成功地被皇帝勒令带着儿子上靖国公府登门道歉。
钱明这个促狭的,从自己老爹那儿得知了成国公要带着朱志福去靖国公府登门道歉的事,还特意请一天假跑到靖国公府去旁观。
朱志福头上还绑着布带,还要向赵桓熙这个他速来瞧不上眼的道歉,还要被钱明这个死对头旁观,一时间差点哭出来。
回去后他就死活不肯去国子监上学了,成国公隻好托关系把他转去了文俊书院(赵桓旭就读的书院)读书,当然这是后话。
芝兰园,钱明和赵桓熙说起刚才朱志福那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还忍不住哈哈大笑。经过这件事,他俩关系好了不少,赵桓熙也勉强把钱明当朋友了。
“赵老弟,后日国子监放旬假,你出不出来玩?我做东。”钱明前两个月刚过完及冠礼,于是托大管赵桓熙叫老弟。
“玩?去哪儿玩?”赵桓熙问。
“随便啊,你们想去哪儿玩就去哪玩儿。我,贺伦,霍庆哲,葛敬轩,我们四个是自幼熟识的,就说跟这几个人出去,家里不会唠叨。你若来的话,再加上一个你。你现在可出名了,把朱志福揍得人头猪脑的还让人上门跟你道歉,他们定然十分欢迎你加入。”钱明摇着扇子道。
赵桓熙有些心动,长这么大他还没跟差不多年纪的人单独出去玩过。但是……想起徐念安,他又有些犹豫,他本打算旬假那天就在家里陪她的。
钱明见他犹豫,猛然想起,笑道:“哦,忘了你新婚燕尔了,哈哈,对不住对不住,你若想在家陪着弟妹,也是应当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赵桓熙脸一红,却也没否认,隻道:“明日再答覆你。”
钱明也爽快:“行!”
晚上,小夫妻俩和殷夫人一道用饭时,赵桓熙看看徐念安,又看看殷夫人,停下筷子道:“娘,后日旬假,钱无晦邀我出去玩。”
“钱无晦?”
“就是钱明兄,他字无晦。”赵桓熙解释。
殷夫人立即道:“那不行,这个钱明虽是这次帮过我们,但他自己在外的名声也不比那朱志福好多少,那也是咱们京里有名的纨绔之一,整天的不务正业,专往那勾栏瓦舍里钻营,包戏子养外室,没得把我儿带坏了。欠他的人情,娘自然会替你将礼补上,用不着你亲自去与他交接。”
赵桓熙没说话,但神情间看着有些不大高兴。殷夫人自也瞧出来了,也不去理他。
三人用过饭,殷夫人对赵桓熙道:“你先回去,我和你媳妇说会儿话。”
“哦。”赵桓熙老实应了,先自走了。
殷夫人屏退房中下人,和蔼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徐念安,开口却是令人喷茶之语。
她道:“念安啊,你嫁进来也有些时日了,缘何至今不与桓熙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