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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臻忧心地去看徐念安,却见她一脸平静道:“这便是他们给三郎找的绑人杀人的理由。”
“去年十一月份做的玉佩,上个月底朱志福说了得罪桓熙的话。从桓熙书院放假朱志福就失踪了。这些人为了害桓熙筹谋了至少半年之久,却如此轻易地被我们抓住了把柄,这其中,会不会有诈?”赵佳臻心事重重。
殷夫人本想说以五房的恶毒愚蠢,做出这样的事不足为奇,可一想到佳臻刚跟她说过的二房的事,她又不确定起来,转身问徐念安:“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徐念安一边排列纸条一边道:“知道朱志福因何失踪,有些线索倒是让人看明白了,上个月二十七号,五房的人去过常庆楼,宁家也有人去过常庆楼。二十九日下午,有不明身份的人去过甜槐胡同,宁家有个小厮也去过甜槐胡同。从三十日起,没有了这两拨人的消息。二房这样跟踪五房,若是没有插手其中,只要等事发了揭发五房就可以了。可如今宁家的人把五房的人给偷偷关起来,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殷夫人已经彻底被她绕晕了,伸手扶额道:“等你们祖父回来再说吧。”
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放手抬眸左右一看,坐直身子问:“萱姐儿呢?”
赵佳臻:“……”坏了,一着急把萱姐儿给忘了。
“她说有事找聂公子,我就让她去了。方才我回来得急,忘了去找她。”她道。
殷夫人顾不上说她,隻吩咐扈刚:“速去把萱姐儿找回来,这当口,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扈刚刚出去,芊荷进来道:“太太,前头来消息,说国公爷回来了。”
殷夫人猛的站起身来就要出去,徐念安唤住她道:“娘,祖父这会儿回来,想必已经去见过三郎了。且不忙找他,他要见我们,自会派人来叫的。”
赵佳臻吩咐芊荷:“你再派人去前头看看。”
芊荷答应着下去,使了个小丫头出去,没一会儿小丫头回来了,禀道:“太太,国公爷去令德堂了。”
国公爷带着向忠和两名护院去了令德堂,让向忠和护院留在门外,他一个人进了正房,屏退婆子丫鬟。
“成国公世子之事,是不是你做下的?”国公爷没心情与老太太废话,开门见山。
老太太也不看他,兀自捻着佛珠道:“别什么事都往我头上栽,我这样活着,除了苟延残喘,还能做什么?”
国公爷高声:“向忠!”
向忠推开门,两名护院押着被堵了嘴绑了手的李妈妈进来。
老太太听到李妈妈挣扎时发出的“唔唔”声,终于睁开眼扭头看了过来。
国公爷盯着她,冷淡吩咐:“打。”
护院将李妈妈面朝下按在地上,提起棍子就重重地打了起来。
一棍子下去李妈妈就杀猪般闷嚎起来,冷汗如浆涕泗横流。
老太太手中念珠轻颤,厉声道:“赵恺槊,你还想栽赃陷害屈打成招不成?我告诉你,今日你便是打死她,甚至打死我,也休想把什么烂事栽到我们头上!”
“打死。”国公爷丢下一句,转身出门。
向忠跟着他来到院中,令德堂的丫鬟奴仆都已在此集合。
众人听着正房里传来的那一声声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响和李妈妈被堵在口中的哭嚎惨叫声,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双股战战。
国公爷看了向忠一眼,向忠上前问道:“在令德堂里伺候的所有人是不是都在这儿了?”
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弈钗回头默数一下人头,战战兢兢回道:“是。”
“李妈妈近些天有没有出过城?抑或去过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有谁知道的,说出来。”向忠目光冷肃地扫视众人。
老太太不出令德堂,有什么龌龊事肯定是让心腹李妈妈去做,只要知道李妈妈去过什么地方,就知道做事的人在哪里了。
众人皆低着头,没人说话,正房里头李妈妈被打的声音愈发清晰起来。
“一个个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之所以不问李妈妈,是因为她是必死的。而你们,下场如何全看此番表现。也别想着老夫人能护住你们,这府里,还是国公爷做主。”
向忠话音方落,有个在令德堂厨房做事的婆子便急急地高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李妈妈她前些天去过小河庄。那日她出门,带了几条白鱼回来,让给老太太加菜。众所周知,老太太隻吃小河庄那边养的白鱼。”
向忠回头看国公爷,国公爷点了点头。
向忠吩咐众人:“都散了,呆在自己该呆的地方,从今日起,没有准许不得出令德堂。”
国公爷先自离开。
向忠回正房看了一眼,李妈妈还没死,但也活不了了。他叫两名护院停手,今日刚出事,府中不宜立刻就出人命。让这婆子再熬上几天,待熙三爷的事情解决了再死,正好。
他带着护院出了令德堂的院子,让他们关闭院门,就守在门口。
正堂里,浓郁的血腥气悠悠氤氲开来,呛人欲呕。
李妈妈从腰到大腿一片血迹斑驳,人早已昏死了过去。
老太太在梢间里通过门缝遥遥地看着这个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唯一仅剩的陪嫁,面色青灰,握着念珠的右手难以控制地轻颤,僵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